半个时辰后。
叶浅捶了捶细腰,站起来舒展了筋骨。
地上躺着细细碎碎的废料,棱角被打磨的蹭蹭发亮的玉石,光线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重新盖上了布,将门锁好。
聚宝阁外,一个大树下,鹿真正大喇喇躺在一张竹木椅上。
倒是舒服啊!叶浅走过去拿下他覆在脸上的帕子。
鹿真警惕的抓紧了剑站起来,见是叶浅又松了下去。
余光瞥见她空荡的双手,不禁开口,“叶姑娘不是买东西去了?”
叶浅从木盒中掏出一颗糖丢进嘴里,“我这不是没钱嘛。”
鹿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勉强的从袖中摸出一两银子肉痛的递过去。
叶浅愣了愣没接,疑惑的看着他。
蓦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抠搜,王府月俸禄很低?”
见她不要,手又飞快收了回来,揣进兜里。
红了红耳尖,提着椅子往着前面木匠铺走。
他月俸禄都在他娘那管着,说是留着娶媳妇用,他每月只留十两银子过活,反正在王府用钱少,月月都还能有剩余。
此时烈日毒辣,才出来一会浑身就汗津津的。
叶浅随意环视一周,见旁边有家景香楼饭馆,抬步走了过去。
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呢!”见鹿真站在树下左顾右看一脸茫然,叶浅挥手招呼了声。
两人在楼内随便吃了点又赶往尊茗书院。
才刚刚跨进书院大门,钟声适时响起。
叶浅双眸紧缩,飞快拔腿往里冲,她可不想再罚跪祠堂了。
“诶,叶姑娘。”身边就像闪过一道风,眨眼人就不见了。
刚刚赶到门口,遇上教算数的李夫子夹着梨木算盘徐徐走来,大约五十岁,眉眼有些锋利,戴着一副老花镜。
“叫什么名字?”
正一脚踏进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有些心虚,“叶...浅。”
看来第一天上学是跟祠堂杠上了。
李夫子扶了扶镜框,点头,“进去吧。”
刘院长早已跟他打过招呼,学院招了个新学子,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叮嘱他多关照关照。
这样看来也的确挺乖巧。
面色和善许多,“坐那去吧,这是课本。”
叶浅接过墨绿色书籍,抬脚跨了进去。
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打量着这位新学友。
最先映入众人眼中的便是那张绝美的面容,男子们纷纷倒吸一口气。
几个男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吵吵嚷嚷。
“安静!翻开第十八页。”李夫子将算盘轻放在讲桌上,坐了下来。
第一排角落身穿冰蓝色丝绸长袍的男子眉眼淡淡,低头翻阅着书籍,浑身透着一股孤傲难以接近的清高之气。
翟芙悄悄抬眸望了望男子,眉眼含波,深情无限。
见他并无任何反应,松心愉悦一笑。
看向叶浅的眼神也变得不屑。
长得美又怎么样,她家祁檀逸还不是照样没给她一个眼神。
不过是摄政王府的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有什么好张扬的。
祁曼珠死死盯着右侧后方那道红艳艳的身影,越想越气愤。
不过是一个低微奴才,也配穿御用品冰蚕丝,还能进尊茗书院,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惑术迷了九哥。
简直不要脸!
忽然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满是鄙夷的望着叶浅,“李夫子,咱们尊茗书院如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了!”
安静的室内又闹腾了起来,不禁可怜这位新学子,八成是由于美貌攻击到了这蛮横贵公主,才遭来敌对。
众人低声讨论起来,一片唏嘘。
“坐下!有事下课再说。”李夫子横眉冷对,不怒自威。
叶浅撑着头疑惑的看着左侧身着华服的女子,自己......有招惹过她?
“你们自己来说说,在座哪位不是三级品阶以上官员府内子弟,就更不用说皇亲国戚。”转身怒目环视四周。
“而她叶浅不过是我九哥府上新买来的贱奴才,行为放荡魅惑主子,向我九哥讨来恩典进了尊茗书院。”
“什么!”......
大家开始动摇,眼神变了些意味的往叶浅打量去。
原本依靠在门外柱旁的鹿真焦急的直起了身,捏着剑蠢蠢欲动。
叶浅敲着二郎腿,双手枕着脖子靠在木椅上,凉凉的视线望过去,倒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啊。
“这等品性败坏的女子进了学府岂不是脏了这书香气!搅黄了这圣洁之地!”
“祁曼珠!你别胡言乱语,平白污蔑人家清白,即使人家是侍女也不能代表什么。”杨边看了看孤立无援的叶浅,站了起来,忍不住开口出言维护。
“好了安静!都听不见吗!”李夫子面色沾满怒意,狠狠一拍桌子。
没人理会台上的夫子,都是权贵子弟,身份尊贵,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旦闹腾起来个个像脱缰的野驴,根本管束不住。
“本公主需要污蔑她?她若不是心虚怎么一言不发,丝毫不辩解!”祁曼珠朝着叶浅轻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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