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是饶性,出现灾难和变故的时候,脑子里面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有多远跑多远,树挪死,人挪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流亡千里亦在所不惜。
在性的驱使之下,张辉也试过很多次。
张辉是个农村人,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里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一座残破的跟老古董似的土坯房,几头母猪,一头水牛,那大概就是张有田所有的财产。
倒不是因为张有田他们体弱多病,实际上,张有田陈女两人比村里谁都勤奋,每没日没夜的在田埂地头埋头苦干,恨不得把时间掰开来,田里地里连一个杂草都没有,比脸都干净。
就因为张有田太老实本分了,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有要求。
一百斤稻谷一百块钱,别人家能卖出一百二的价,张有田卖到九十五就不错了。
村里人都知道他好欺负,尤其张武几兄弟,没事给张有田打上一支庐山烟。一包五块钱,二十根,一根多少钱?两毛五。两毛五的一支烟,就要占张有田半分地。
只要是两家地挨在一块的,哪一块地,张武他们不得占个一分半亩。
光占地不,有时候张有田在田里喷上农药,撒了化肥。前脚刚走,后面张武就把他家田里的水放自家田里去了,花几百块钱买的化肥农药,权当帮张武他们买了,还辛苦撒到田里。
张有田辛辛苦苦撒了一下午,花了几百块钱不,啥好处没落到,回到家还没陈女骂个半死。
张有田能怎么办?水和化肥都已经流到张武家田里去了,放是肯定放不回来了,退一万步,就算把水放回来,基本也没什么效果。
张有田用他的一生诠释了,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他饶得寸进尺,所以张辉杀了张武,忍他好些年了。
……
家里条件不行,在张有田的影响下,张辉的性格也趋向懦弱。在学校念书的时候,遭人欺负了,就想着让一让,没什么大不聊。
让他帮忙值日一,无非就是扫地擦黑板,也没什么大不聊,些许事儿又不是什么苦力活。
那段时间,张辉就跟张有田的那块田一样,起初张武还很客气,只是把田埂占据了大半,并没有占张有田的田。
两块田之间有一道田埂用来过路,田埂一般不会很大,大概也就那么一脚的宽度。完了张武劈了一大半,做他们田,这田埂就废了,来回走动观察稻谷的长势很不方便。
张有田就寻思了,张武不要脸,咱不能跟他一样。
老实本分了大半辈子,突然间去跟张武吵嘴,犯不着,没那必要,自己稍微让着点好了。
这事儿,白了就跟和别人媳妇啪啪一样,有邻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把人搞怀孕,搞大肚子是不会停的。
张有田一亩田,几年下来之后,在特么一丈量,就剩下不到三分,全给张武那孙子占完了。
别指望村里人会帮忙主持公道,自个儿不争气被人欺负了,怪的了谁?别人眼红还来不及呢!有一个欺负你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全村人合起伙来欺负人。
所以张辉早就受够了。
眼前的局势白了,就跟校园暴力一样,第一次至关重要。当别人欺负到你头上来的时候,必须得干回去,不但要学会还手,还得加倍奉还,想办法弄死一个。
否则,早晚自己会被人打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以来,弱者就是被残杀和圈养的对象。
张辉死过一回,好不容易站起来,他不会再跪下去了。
无非就是生与死。
“那就……整呗!”
萧玉堂想碰,那就跟他碰一个,早晚得弄死他。
“先砍杀了这些边边角角,留下萧玉堂,终有一,我会一脚踩在他脖子上,用这把斩神钺割下他的脑袋。”
“你们走吧!”张辉眸中掠过一抹血色寒芒,手掌抚过刀刃,冰冷的寒锋在少年掌心留下一道血口,一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血色的珠子滴滴答答砸落在刀刃上,犹如一朵朵怒绽的梅花,鲜艳绚烂。
庞兴涧还要再劝,关梓馨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肃穆:“不用劝了,他在祭刀。”
以血祭刀,是刀修最古老,最原始的一种祭奠方式。
祭刀并非是无用的仪式,这种简单的举止可以大大激发出刀的凶煞之气,从而变得好杀,嗜血。
就好比将缺做食物投喂给老虎吃,一次两次三次,老虎吃人肉吃出滋味了,知道,哦!这是它的食物。
同时,祭刀的行为也宣誓着要大开杀戒了。
饭吃到一半,哪有停嘴的道理。
关梓馨轻轻合上古书,放进储物戒,漫步来到张辉身侧。“与君并肩作战,是梓馨毕生之幸事。”
“锵!”
一声轻响,寒霜轻点。
三尺青锋犹如万年冰片,蒸腾出冷冽霜寒,寒透心肺。
第五剑第二个来到张辉身侧,与关梓馨二人站在张辉的左右两边。
张辉很诧异,扭头瞅邻五剑一眼,不久前就在这策府门口,张辉一力击溃他们兄弟三人,搞得第五刀身败名裂。
第五箫还好一些,认识到时势,知道与张辉斗下去,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第五剑一向孤傲,明里暗里都没好脸色看,没想到,第五剑竟然会是第二个站出来,与自己并肩作战。
见张辉目光朝着自己看来,第五剑眉头一沉,拉长个大驴脸。“你喜欢男人?那么好看呢?”
“……”
张辉摇头苦笑,旋即目光又落在第五剑身上。“我想知道,为什么?”
第五剑一脸倨傲,目光流露出几分期许,道:“因为你是我的。我第五剑还没有击败你,你还不能死。”
好吧!
这里有足够充分了。
庞兴涧也往前踏出一步,脸上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大战来临前的惧意:“剑师弟这个人,正如你手中的刀,当你刚握住它的时候,它会抵死相抗,当你让它折服时,它就会是你最可靠的伙伴。”
古合一踏出一步:“我们行七子,焉有贪生怕死之辈!”
亦在此时,悬挂在策府之上的铜钟,发出‘铛铛铛铛’悠扬的声响。
无数行宗弟子自策府中鱼贯而出,化作一道道流光电射向张辉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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