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面公安战士打了声招呼说一声,谢一城解释一番来意,战士看着老人点头,领着两人进去。
“你还有这关系呢?”
老人贴近距离,轻声问着。
“没啥关系,都是同志嘛。”
找了处地方,战士离开,谢一城将熊皮跟狼皮取出直接摊放在地面上,让老人自己检查。
“可惜了,带了窟窿不完整,不然能卖上价。”
谢一城听着问道:“你先看完,看完给一口价,合适就成不合适就算,之前我卖过带窟窿的熊皮,知道具体啥价。”
“你之前还打过?”老人有些惊讶抬头看着谢一城,“你这瞧上去也没多大吧?”
“打熊不能光看岁数,那之前还打过山神爷,这怎么算?”
老人吃惊,上下打量着谢一城,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是山西谢家屯的?”
“啥山西?咱是安东谢家屯的,这差几千里地呢。”
老人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长白山西边的谢家屯。”
“你知道谢家屯?”
“我不仅知道谢家屯,我还知道谢老五。”
谢一城听着面不改色,心里已经知道老人没胡扯。
谢老五是同龄人喊自家大爷的,平时没人会这么喊。
“哪个谢五?”谢一城明知故问道。
“谢昌,谢家屯屯长,到底打没打过山神爷,咋谢家屯人都不知道?”
谢一城笑道:“怎么称呼,等回屯我跟老昌叔说说。”
“喊潘老头就行,你老昌叔要是还记着,肯定能想起来。”
谢一城依旧笑着点头答应。
人在外遇见陌生人别太实在,别说几句就聊深啥都往外露。
潘老头低头看了一阵检查一番站定:“真不讲价?”
“不讲价,一口价,合适就卖,不合适我自己留着。”
谢一城开口说着。
自从半岛战争开始,皮货市场就开始收缩,之前能卖上高价的皮子集体掉价。
除非是极品豹皮或者虎皮,以及一些本就低价到底的小皮货,其他价格齐齐向下走。
熊皮就是其中掉价最严重的一种,想卖上之前的价不可能,谢一城当然知道。
但是刚刚去卖,那人只出半块大洋。
一张熊皮出半块大洋,纯是在恶心人。
老人想了想伸出2个手指。
谢一城弯腰就要收拾皮子。
“别着急啊,咋就收起来了,我这还有一个手没伸呢,这个咋样?一口价。”潘老头以为谢一城不愿意,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张开一个巴掌。
谢一城抬头瞧了瞧,看着潘老头没再变动,假装思考一番才点头:“老潘叔,也就是你跟我老昌叔熟,不然这价我可不愿意,拿命打的皮子呢。”
潘老头摇头:“这价可是高价,又不是完好皮,就这价,另外一张皮也归我。”
看着潘老头,谢一城问了一嘴:“你真认识我老昌叔?”
“你回去问问,当年他还跟我一起抢……”
潘老头话说着赶紧闭嘴,查看周围防止被看到。
“抢?”
“啥抢,我跟他一块用枪进山打山神爷,回去你去问问。”
谢一城点头,将皮子折叠起来,狼皮也塞进去:“我可是因为你跟我老昌叔认识才多送的皮子,可别骗我这小年轻。”
“你这机灵劲我能骗着你?”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将东西递过去:“银元宝还是大洋?”
“给纸币行吗?”
谢一城脸上笑一收。
潘老头瞧着赶紧道:“给银圆,银元宝就一个,不够使。”
“银元宝给我,我看你那是小元宝,有十两?”
“清制十两跟现在不一样。”
“算重量,剩下的大洋补。”
谢一城开口跟潘老头商量着。
银元宝家里还真没有,整个带回去放着也好看。
最终潘老头用十两银元宝加大洋搭配着给了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潘老头临走前还招呼谢一城,别忘了回去替他跟谢昌问好。
皮子处理掉,谢一城身上重量瞬间减去一半。
一张熊皮足有20多公斤重,加上狼皮块60斤, 空间也腾出来一片。
这次算是赚了。
潘老头说20大洋的时候他就是做做样子,要是潘老头始终不加价也是这个卖,没想到还真多诈出来点价。
同时谢一城也对现在皮货市场下行感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皮货价格都会是这样持续下行,直到横盘,想要再卖出高价再也没可能。
潘老头要是转手倒卖,说不准能赚点,要是留在手里,亏的还在后面。
谢一城答谢一番刚刚领路的公安战士离开驻点。
身上重量大幅度减轻,谢一城又在县城里采购一番,买一些另外一处没有的又需要的东西后,才带着黄豆离开。
相比较在山里行走,平地有道走的速度就快起来,常年在山里行走,加上身体还好,哪怕背着东西,道路还绕了弯,三天时间谢一城返回谢家屯山下县城。
“你这打哪回来的?咋一身泥灰?”
看着谢一城坐在面前喝着茶水,王全福好奇地问着。
“从边防团那边回来。”
“边防团?那距离可不近,你一个人走回来的?”
“这不还有黄豆吗。”
王全福点头,刚想继续说话,脑海突然闪过什么:“你不会是一个人带着黄豆去的边防团吧?”
“要不我喊你哥呢,我没说啥都知道。”谢一城将杯子递给王全福,“再来一杯,有点渴。”
王全福看着脚下猛舔水的黄豆起身倒水无奈道:“你俩可真行,不愧是一家的。
“我没记错,之前你可专门嘱咐,进山必须两个人一起,入了夏还要再加人,咋现在你一个人带着黄豆进山,没人拦着你?”
“下不为例。”
谢一城也打定主意,今后进山不能一个人,确实危险,一不小心小命真给丢在山里。
王全福倒好水转过头看着谢一城表情有变化问道:“在山里遇到事了?”
“没,没啥事。”
将水杯递给谢一城,王全福坐下:“你岁数也不小了,进山日子也不短,有些事你要自己把控,别跟愣头青一样,等出了事再反悔就晚了。”
“全福哥,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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