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桃木拐杖,背后还背着一个古朴的琴盒。
山风吹起,吹着这老者发须飞舞,并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
反而越发显起苍老虚弱。
“老丈在看什么?”
沈秋打马过去,问了一句。
那老人被惊醒,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秋,目光有些浑浊,像极了那些体魄枯败的寻常老者。
他对沈秋说:
“老夫乃是外路人,后生,我是听闻苏州落月琴台的瑶琴姑娘琴艺非常,特来寻访一二的。”
这老人笑呵呵的拍了拍肩膀上的琴盒,他对沈秋说:
“老夫也是个爱琴之人,为琴痴,为琴狂,只是年老力衰,怕也弹不了几年了。”
沈秋从眼前这老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但最近的局势,让他有些疑神疑鬼,便对那老者坦诚说道:
“老丈来的不巧,瑶琴此时并不在苏州,一两月才会回返呢。”
他眼珠子转了转,又对眼前这老头说:
“但若老丈苦寻琴艺非常之人,我倒是知道一位,就在那苏州烟雨楼,有一位沈大家。她琴艺之高,名满江南呢。
我想,她肯定不会让老丈失望的。”
“沈兰?”
那老人脸上露出思索表情。
他拄着桃木拐杖,对沈秋说:
“那沈兰之名,老夫这外路人也听过,也许琴艺确实不错,但那人却又没有操琴人该有的恬淡性子。
弄出这名满天下之事,想来也只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不过你这善心后生既然说了,那老夫我便去观上一观。”
说着话,这老人一副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便拄着桃木棍回返,在山道上还差点摔了一跤。
如果不是沈秋搀扶得快,这老头就要摔个狗啃泥了。
“小伙子心肠不错,以后定有福报。”
那老头笑眯眯的对沈秋摆了摆手,然后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沈秋重新骑上马,目送着那老头离开。
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剑玉,还有温热之感。
刚才其震动的频率,就和沈秋接触任豪时的震动频率不相上下。
天榜高手…
“这苏州是要完蛋了。”
沈秋吐槽道:
“这等妖孽居然一个接一个出现。不过这些江湖前辈,还真是挺有意思,一个个,都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没意思。”
他骑在马上,朝着琴台走去,他看着这华丽琴台,内心的疑惑越发厚重。
“但瑶琴啊,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引得这种老怪物亲来苏州...我还真是看走了眼,竟以为你是寻常女子呢。
只是剑玉又不与你共鸣,莫非,你真的不通武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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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这几日心情焦躁,内心的弦绷紧到了极致。
五行门人正分批到达苏州,聚集于城外一处庄园,并不入城,就代表着那些门人并不认为烟雨楼是五行门分舵。
换句话说,那曲邪老色鬼,已经认定沈兰背叛师门了。
这样一来,两者之间最后的转圜也已经消弭。
彼此之间再无师徒情分,只要见面,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场了。
隐匿在烟雨楼里的五行门人倒是没有逃走,并不是说,沈兰拉拢了他们的心。
只是他们办砸了事情,献给曲邪老鬼的72名女子被释放掉,就算他们回了五行门,也是个被处置的下场。
沈兰当初要收拢这些残兵败将,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天。
她手里筹码有限,但苏州城里有正派侠客,那些五行门人,除非全面开战,否则也不会主动跑来送死。
沈兰在烟雨楼,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也不会安全太久了。
一旦曲邪老鬼到了苏州,以他对沈兰身子的觊觎,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挑起争斗的。
永远不能和一个GHS上瘾,而且还能通过这种事变强的家伙讲道理。
他脑子里装的不是智慧,也不是肌肉,都是恶心的白浊。
这一日午后时分,沈兰正在琴房中准备晚上表演的琴曲,就听到琴房门开。
她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秀禾丫鬟,正带着一个陌生人走入琴房中。
沈兰骤然回头,在看到那个穿着灰布袍子,拄着桃木棍,背着古旧琴盒的老头子的瞬间,她立刻起身,俯身行礼。
“五行门弟子沈兰,见过掌教大人。”
秀禾丫鬟,更是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眼前这位容貌枯槁的老者,在魔教七宗中的地位,可不是老色鬼曲邪能比拟的。
“无妨。”
那老头挥了挥手,他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沈兰身后的古琴,又看了看沈兰手指上的指套,眼中颇有探寻之色。
他说:
“老夫今日不是以圣火教掌教的身份来的,只是同为爱琴之人,想要听听同道的技艺。
有个善心的后生,向老夫推荐了你,说你的琴艺绝世无双。”
他拍了拍身后琴盒,对沈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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