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骑兵冲阵,但战场宽度却只能允许百人同行。
除非北朝军分兵绕过这处丘陵,否则他们的人数优势便会被减弱到最低。
只是,这处峡谷几乎无险可守,一旦被北朝军绕后,是非寨人的后方便会一冲即垮。
这是非常冒险的战术。
“是非寨众兄弟!”
在这峡谷战场上,仇不平骑在马上,百鸟朝凤枪被放在马兜中,他拉着马缰,运气真气,声音便在这峡谷中回荡。
“你等随我来时,便知,我等在此死战,是为了给后方同袍们,拖住足够的转移时间。
北朝狗贼两千先锋就在十里之外,我等便要在此地迎敌!”
“众兄弟!”
仇不平的声音更冷冽一些,他说:
“我是非寨纵横齐鲁十四载,与南朝北朝都有纷争,我等可曾输过?”
“没有!”
这些愿意跟着仇不平孤身前来的人,都已抱定死志,是真正的冲阵死士,此时听闻大当家发问,便精神抖擞的高声大喊。
一些积年老匪还大喊着什么战无不胜之类的话。
“此番,你等不到两千人,随我与北朝狗贼两万人死斗,可曾怕了?”
仇不平又问一句。
“不怕!”
“怕个鸟。”
一众死士纷纷回答,还有些人挥舞着兵刃豪迈大笑。
似乎只要有仇不平在,他们就敢于面对任何敌人。
这种对大当家盲目的信任与忠诚,让沈秋也有些啧啧称奇。
“那北朝狗贼,在我等强势时,不敢来攻。只待我等遭了难,便耀武扬威的前来,把我等当成可以随意吞下的臭鱼烂虾。
今日,我仇不平便要让这些无胆匪类看看!
哪怕我是非寨残了,也依然是齐鲁虎贲,依然能打的它满地找牙!”
仇不平抓起马兜上的亮银枪,他厉声大喊:
“众兄弟!上马!随我迎敌!
让北朝狗贼好生看看,我是非寨众兄弟的绝世风采!”
一众死士被激起心中豪气,大喊大叫着翻身上马,这些精锐都是刚和南朝军打过仗的。
心中战意未消,是非寨差点被攻破的愤怒又在心中翻滚,顷刻间,便组成了一支冲阵骑兵。
人人带甲,尽管那盔甲样式繁多,又从南朝军那里拿来的,也有寨中打造的。
并不统一,看上去混乱不堪。
但随着仇不平纵马上千,这支千人骑兵紧随其后,却又有一股百战之士才有的凶戾杀气。
这些死士人人都有同袍死在之前大战中,此番又是为同伴争取时间而来。
是非寨将亡的预感在每个人心头浮现,纵横齐鲁十四年的故事,也许在这一战之后,就会消亡。
这种悲伤并没有减弱他们的战志。
在这诀别之时,过往的荣耀便显得越发璀璨。
就如火烛照耀,反而让这些死士多了一丝哀兵之志。
那些骑在马上奔腾的死士抿着嘴,用布条将武器缠在手中。
有些人脸色平静,有些人咬牙切齿,还有些人面色狰狞,但却无有一人露出恐惧之色。
心中悲痛逸散而出,千人之志融在一起,就如某种悲壮气场加身。
在这齐声应诺的赴死之中,那些哀怨被尽数转化为心中悍勇。
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跟着大当家前来赴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一群最后的死战狂狼,他们已经抛却一切,只为这最后的结局一战。
就如提枪奔驰的仇不平一般,他们也想为是非寨的最后故事,书写一笔血色残阳的悲壮结局。
好让这个故事,能以更体面的方式落幕。
“我等也走!”
在战阵之后,沈秋也翻身上马,小铁,山鬼,还有花青也翻身上马,他们身后有零零散散数十人,都是是非寨中武艺高强之人。
要分成数队,在战阵之外游弋,就如秃鹫一般,专门在混乱中袭杀北朝指挥者,在后方还留有一支五百人的预备队。
秀禾和青青丫头,却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
峡谷另一头,远方已有大股烟尘升腾而起。
不多时,北朝先锋军就出现在下午时分的地平线上,他们呈松散阵型,做雁行状,战线拉开极大。
本就是为了先本部大军一步,作为探马和游骑使用的。
眼见前方有千人聚合,气势汹汹的冲阵而来,这北朝先锋一时间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是非寨众人冲入三里时,他们才开始集合军阵。
但三里之地,对于速度已经提起来的狂奔战马而言,几乎是转瞬即至。
在外围游弋的沈秋骑在马上,他看到仇不平举起手中亮银枪,那股感受过一次的战阵杀气便如风暴一样爆发开。
但这杀意却没有冲向对方,反而是如阵阵狂风一般笼罩在身后冲阵的死士们身上,就如人人加持。
整个冲阵军势骤然一变。
杀气便冲天而来。
沈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在他眼前,那跟着仇不平冲阵的死士们仿佛结成一个整体,明明是数千人,却如一人一般,将气势聚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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