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我知你怨恨我等,弃了大当家投了南朝,但我等也有自己的难处。”
那都尉搓了搓手,对低着头的小铁说:
“我等对不起大当家,便要竭力回报,三当家说了,今后只要他还在这齐鲁之地,此地便没有人敢难为你们。”
“三叔客气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吧,就不劳三叔费心了。”
小铁冷漠的回了一句。
虽说叫着“三叔”,但实则毫无感激之意。
这一幕让那都尉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看看,小铁。”
待那都尉离开,沈秋伸手拍了拍小铁肩膀,他说:
“这匹夫之勇,就是比不过军阵之力,不及一流二流,寻常武者在军阵之前便无还手之力,你说,若是天下太平该有多好。
天下太平了,也就没有这个厮杀纷争的江湖咯,我等又何须以这酷烈之事,卫我等平安?”
“大哥说的是,可惜南朝羸弱,北朝蛮横,天下动乱也不知何时能休。”
小铁情绪不高,他扛起巨阙,对沈秋说:
“大哥,我等这便坐船回洛阳吗?”
“嗯,不,先去一趟天机阁。”
沈秋想了想,对小铁说:
“那把东灵君的名剑咱们用不上,留着还是个祸害。
谁知道蓬莱有没有秘法追踪,把它处理掉更好一点。再说,你这巨阙剑,也要配个得力剑匣。
老是这么用皮带背着,不是个事,这一个多月,都磨断七根皮带了。”
两人翻身上马,离开长街。
走出几丈之后,沈秋回过头,看着还呆立原地的杨复。
他出声说:
“多出去见识一下吧,江湖之大,绝妙刀法多得是,若养出阴阳刀意,你这游龙刀才算大成。
你既有天赋,又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大好时光,待在这济南府当井底之蛙,被一众臭鱼烂虾追捧,算是个什么事?
别蹉跎人生了,杨兄。
咱们江湖再见吧。”
说完,在铃铛声摇曳中,沈秋和小铁离了长街,往济南府的天机阁去了。
杨复则捡起自己身侧的两把长短刀,他抹了抹自己有些气闷的胸口,沈秋留下的气针还在。
但已经开始消散,按照这个速度,一周怕是就能复原了。
只是被打出的内伤有些麻烦,需要月旬调养,才能逼出体内寒气。
这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沈秋说的话并没错,他留在济南府,刀术是不可能突破的。
他已到达瓶颈。
杨复抬起头,看着十二月天空中的寒日,他长叹了一口气,身形落寞的朝着家中行走。
沈秋那吹雪秋风刀,击碎了他内心身为地榜高手的所有荣耀。
让他看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沈秋才多大,尽管带着面具看不到脸。
但他应该还不及弱冠之年。
杨复以往自诩刀术天才,但现在,方知天外有天。
也许...
也许是时候拜别妻子父母,出去在那以往看不上的纷乱江湖里闯一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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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杨复,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小铁摸着脸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他坐在墨家天机阁的包厢中,一边给自己涂金疮药,一边对沈秋说:
“他那手阴阳双刀,也确实绝妙非凡,若不是遇到了大哥这样擅长刀术的人,怕是今日还难以击败他。”
“他确实是个天才。”
沈秋也颔首说到:
“我只是占了匹夫刀意的便宜。
浸润刀意便能感知看破杨复的刀式,若是没有刀意加身,此番怕是要动舍身决九分,才能以力破巧,拿下他了。”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铁说:
“你那刀意也不是偷来的,也是自己苦苦修成的,怎么就成了借外物,占便宜了?若是这便宜这么好占,那人人都是一方高手了。”
“嗯,你说的也对。”
沈秋轻笑了一声,他伸手解下红色鬼面,放在手边,对小铁说:
“只是,我这几日,一直在思索那东灵君所说的话,他说我心性与摇光不符。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这刀要的是一个绝世悍勇的莽夫,不惧生死,一刀向前,方能掌控匹夫刀意。
我嘛,我只是一腔血勇,除非搏命,寻常时,便也很难做到一往无前,无惧万物。
如果再强行使自己向匹夫刀意那方靠拢,怕是于心不和,反而会阻碍我的刀术进展。”
沈秋叹了口气,他说:
“今后啊,还是要少用摇光,用贪狼磨练刀术,以期养出独属于我自己的刀意,才是武学正道。”
小铁点了点头。
他的境界,距离领悟沧海剑意还有点远。
这个话题他插不上嘴。
两人聊了会天,便有济南天机阁的掌事亲自来包厢拜访,也是个身穿墨衣,带着黑白面具的人。
他看到沈秋,便抱拳行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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