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洛阳近郊,河洛渡口。
这里距离洛阳码头,只剩下不到三十里,行船就是须臾便至,船队在小渡口停了片刻,河洛帮派了人在小渡口迎接,防卫力量又多了几成。
此时是黄昏时分,太阳已经落山,若再无阻碍,那么在夜晚到来时,这支船队就能平安到达洛阳。
码头之外,芦苇荡里,杨北寒叼着根草茎,站在一块石头上,往渡口方向眺望。
这五短身材,不修边幅的长老,今日除了腰间葫芦之外,背后还多了把刀。
也不是什么好刀,大概就是在出发前,从军营里随手拿来的。
“他们也在等。”
杨北寒眯着眼睛,轻声说:
“陷阱无疑了。若是还有点脑子,这会就该抽身而退...何必冒险呢?”
“唰”
一道人影自繁盛的芦苇中窜了过来,在身影摇摆间,正落在杨北寒身侧。
七绝长老看也不看,随手向后打出一掌,鬼哭狼嚎的声音被压到最低,但掌风凶戾,让身后来人躲无可躲。
“砰”
两人对了一掌。
摧魂鬼爪的力道就像是拍在一面土墙上,不得寸进。
后方来人退了几步,也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顺便将体内真气转为水行,将杨北寒打入的真气封锁吞没掉。
“北寒兄好手段。”
那人轻声赞叹道:
“这鬼爪比数年前再凶戾几分,力道凝实,又如风儿缥缈,让人躲无可躲,怕是已寻到一丝神爪的路数了吧?”
“瞧你这说话的,那摧魂神爪普天之下,也只有老门主一人会,我杨北寒何德何能,敢于老门主并列?”
杨北寒讥笑一声,他说:
“反倒是你,这五行真气倒是用的纯熟了许多。
看来那曲邪在苏州受辱之后,明了心智,不再藏着掖着,把这五行真气的法门,给你等这些五行长老们都开放了?”
“北寒兄看的通透。”
身后五行门长老上前一步,站在杨北寒身边。
他个头高大,这杨北寒得站在石头上,才能稍稍比他高出一些。
“门主在苏州受辱,也不全是坏事。”
带着黑色面巾的五行门长老低声说:
“我那师弟,这些年沉溺阴阳邪术,搞得宗门乌烟瘴气,尽是一群谄媚之徒,这一番打击,倒是让他警醒了些。
江湖日下的五行门,这数月之间,也有了丝中兴气度。这是好事。”
“哦,原来如此。”
杨北寒拉长声音,语气玩味的说:
“怪不得你们这些,已经淡出江湖的家伙,又重新以五行门名义做事了,看来果真中兴有望。
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
他盯着身边五行长老,说:
“赤云兄,咱们是老交情了,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非要撺掇那埃米尔来行险?
你可不是那等鲁莽之人,还说什么六个地榜,天下何处不可去的昏话,真是惹得本座差点笑出来。”
“老夫就不能是真的那么想吗?”
赤云长老哼了一声,他说:
“咱们若能齐心协力,就算雷烈真的布下陷阱,也拿捏不得我等,对那埃米尔说的话,确实有几分是真心的。
北寒兄,莫要乱猜。”
杨北寒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说:
“五行门徒,果然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你是吃定了那埃米尔,今日要葬身于此,打算拿他做个文章?
赤云兄,你给本座透个底,你们五行门到底要做甚?”
“我们要做的...”
赤云长老看着杨北寒,他说:
“便是你们想做的。
曲邪门主和张楚门主密谈数次,两人之间想必已有谋划,如今他们都去了燕京,想来,这事应该和北朝大势有些关联。
但想要成事,光有我五行和你七绝又怎么行?
圣火教势大,没了张莫邪教主,便无人能压制,此番若是他们真的成事了,以后想要再行钳制,便是千难万难。
这次就让他们好好吃个亏,知晓这天下事,仅靠他们一家,做不成的!
他们有求于我等,这以后的事情才好继续做。”
“佩服,佩服。”
杨北寒拱了拱手,他说:
“但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赤云兄,那圣火教教徒几十万,又有二十多个五方护法,这一次才来了两人。
若是阳桃下决心,将麾下高手都派出来,这事没有我等,他们也能做成。”
“笑话!”
赤云长老冷笑一声,他说:
“他阳桃敢把所有护法都派来?莫非是要把西域基业拱手让给你七绝门,偌大地盘是不想要了?
他此番派了两人,不是什么试探,也不是什么警告!桃花尊主只能派两人过来,再抽掉更多,西域那边就要生乱了。
北寒兄,你说话也不要藏着掖着。
大家都是本地狐狸,你给老夫唱什么聊斋?
若你真心相助圣火教成事,现在那埃米尔和两个万毒门夯货已经摸过去了,为何不见你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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