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庄外,刘卓然心中疑虑。
他很怀疑,这初次见面的折铁,很可能就是蓬莱上代搬山君的亲传弟子。
师父从未对他说过他们那一辈的事,刘卓然也从未问过。
但若这番思索有理,那小铁,就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同门师弟了。
只是,如今他已离了蓬莱,而小铁却也从未入过蓬莱。
真是世事无常。
而且,此时也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刘家人以往在泉州住的隐秘,又有自己护持,生活无虞,但现在,自己落了难,为保家人,甚至不敢回家探望。
幸的眼前三人相助,是再不敢行险,多问多说。
万一犯了忌讳,可就真坏事了。
有求于人,自己手中无剑,也使不得剑了,又怎么还能潇洒,自在的起来?
这以往跪舔亲近的,现在要害他。
以往毫无关联的,却路见不平,援助与他。
自被沈兰废掉武艺之后,短短十几日中的人事沉浮,着实让不染人间烟火的刘卓然体验了一番。
什么叫人心无常,江湖叵测。
此时,在这痛苦,悲凉与落寞中,他靠在马车里,听着折家庄里,吹吹打打的声音,闭着眼睛,在心中反思自己往日所为。
那沈兰说他是个伪君子,口口声声说求得公道。
但实际上也只是口号喊得响。
行走人间,却不如人间,如云端仙人,便是援助,都带着几分出尘的傲慢。
这话说的对吗?
刘卓然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
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多重打击,让他迷茫非常,真的很难再静下心来。
东灵君说他道心已乱。
现在看来,确实是乱了。
但真掉落红尘之中,这道心什么的,到现在这个地步,难道还要比家人亲人性命更重要吗?
当晚,小铁一行人谢绝了折家庄人的盛情款待,在给师父上了柱香后,便回到泉州城。
他们是外路人,想要成事,便得抓紧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间,若是拖得久了,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张小虎护着刘卓然去寻刘家人。
而小铁和易胜,则往海沙帮总坛去。
这本地二流门派的驻地,是在一处城外码头中,帮众也多是码头力工,还有些做水上买卖的“好汉”。
他们人数众多,占着一处码头,靠往来商船抽水过日子,偶尔会在城外水域,做几票欺辱外路人的海盗买卖。
海沙帮在泉州城也算一方势力,没什么人敢去招惹。
但也就是仗着人多罢了。
这等欺行霸市的黑道帮派,武艺高深的,真没几个。
小铁背着巨阙,易胜提着毒龙,两人跃起提纵,很轻松的就穿过海沙帮的码头,来到码头深处的一处宅院之中。
这些地方土霸大概是悠闲日子过得太久,每日防御一点都不上心,看上去有巡逻的帮众,但都是虚应故事。
竟就那么由着小铁和易胜,轻轻松松摸到了大本营里。
小铁和易胜落在宅院中,易胜前去别处探查,小铁就躲在后窗下,借着黑暗藏身。
正欲打探一番,却听到屋中有人说话。
“你们是怎么做的事!”
伴随着甩杯子的破碎声,一个粗哑声音大骂道:
“竟让那刘卓然跑了?
他又不是以往那地榜第一,咱们兄弟惹不起,他现在只是个无能废物!前些日子,那勾人的妖女还与我说,让我抓住机会。
老子起初不太信,以为刘卓然只是装疯卖傻,现在却是信了。
但你等却办砸了事!”
“帮主,莫要动气。”
另一个有几分狡诈,几分阴损的声音劝说道:
“儿郎们也不是不用心,只是半路杀出三个难缠的外路人,怕是那刘卓然在江湖上的朋友赶来援助了。
这事要是被捅出去,这香饽饽可就容不得咱们海沙帮独吞。
那刘卓然被废掉武艺的事,现在还被瞒着呢。”
“是啊,帮主,咱们得想个办法。”
之前那求饶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引来另一个摔东西的声音,想来是帮主因无能下属,愤怒至极。
“有何办法?你给老子说说,还有何办法?这人都跑了!”
帮主又骂了一句,便听到那阴险的声音,又开腔说:
“呵呵,他刘卓然有人帮助,能跑,他刘家人莫非都是江湖高手不成?
帮主你莫要着急,这些时日,我以差人在泉州附近,再三寻找,已是找到那刘家人隐藏之地。
这便使儿郎们去寻,绑来几个,再杀掉几个,把人头给那刘卓然送去。
我就不信,他剑君当真就是心如铁石?
到时候,咱们人质在手,任那几个援助刘卓然的江湖客手段再强,又能如何?”
那人阴笑两声,说:
“到那时,捏圆捏扁,还不是任帮主说了算?
别说什么蓬莱仙山的位置,就算是让刘卓然交出蓬莱仙家武艺,他也是乖乖双手奉上的。”
“嗯,这倒是不错,我兄弟果然有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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