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邪左脚踩在刘卓然胸口,他看后者拼命挣扎,要把重伤的韦昌伯推开,便一脚踹出,正踢在韦昌伯腰间,将他踢的口喷鲜血。
又是一脚,踹在刘卓然脸颊上。
他说:
“到处都有人愿意为你赴死,剑君当真好才情!本座观这少年人,对你也有股情谊,便让你两人一起下了地狱,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你蓬莱人包藏祸心,把本座视为蓄兽玩物,此后一生,本座定然不与你蓬莱善罢甘休!
先杀了你,再去追杀那些蓬莱狗贼!”
“砰”
五行真气化作土行,脚上蛮力压制更甚,刘卓然胸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你明知有埋伏,却...为何还要来?”
他艰难的问了一句。
“因为本座恨你啊。”
曲邪伸手将脸上那易容之物一把扯下,在这黄昏之时,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
江湖中除了少数几人外,根本无人知道曲邪真正的面容,此时易容除去,借着街边还在燃烧的火光,刘卓然终于看清了曲邪的真面目。
一个脸颊消瘦的老头,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就像是七老八十一般。
“这都是你给本座留下的。”
曲邪低下身,手中鱼肠刺插入刘卓然肩膀,狠狠一拉,便有血光四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语,那股愤恨,溢于言表。
“你抽走了本座体内的阴阳气,那是外物,但你蓬莱邪术,勾连本座精血,那阴阳气一去,便让本座化为垂髫老者。
你想知道,本座为何冒着将死的风险,非要杀你?”
曲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下来。
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他说:
“就算此番不来,本座也没几年好活了,又怕什么生生死死?你抽走的,不只是本座的希望,还断了本座的未来。
本座本还有几十年的命数呢。
都被你...
被你拿走了!
你蓬莱,才是这天下最大的魔道!
教主当年劝诫,本座不当回事,如今才知道,教主当年是在救我的命。
呵呵,这都是我自寻死路罢了,也怨不得旁人。
但本座就算今夜必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下黄泉去!”
“噗”
又是一刀,刺向刘卓然心口,血光四溅开,却又偏了几寸。
金蝉子飞镰如真正的小虫儿一样,灵巧的撞在曲邪刀刃上,又在呼啸之间,回收到街道阴影中。
复尔又是一道飞镰来袭,欲要把曲邪逼退。
“铛”
鱼肠刺扬起,将飞镰拨飞。
曲邪抓着重伤的刘卓然,起身而起,但身后又有锐利破风声,还有股很难形容的味道,似是毒,又不太像。
“啪”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同出一源的五行真气碰撞一丝,待曲邪落入地面,回头看去,就见一身红裙,带着面纱的沈兰,正抱着已经被打入重伤的刘卓然,轻飘飘的落入地面。
在剑君心口,还插着一把红色鱼肠刺。
贯穿心窍。
曲邪还是丢出了自己的绝命一击。
“把他送去给药王。”
沈兰将一丸药物,塞进刘卓然嘴里,又把他丢给身后满身是血的韦昌伯,说:
“他能不能活,就看你脚程够不够快了。”
“嗯。”
这南海派大师兄使劲点了点头,背着刘卓然,就朝后方跑了出去,动作踉跄,但速度挺快,南海剑派剑法一般。
不过这凌波提纵术,倒是有几分意思。
花青公子也从另一边飘然而出,手提两把飞镰金蝉子,封住了曲邪逃离的路线。
但曲邪看也不看他。
一双眼睛,都落在眼前沈兰身上。
“徒儿,多日不见,你倒是换了副心肠。”
曲邪活动着手腕,他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怨恨,说:
“现在也学起正道人,开始做善事了?若本座没记错,你情同姐妹的丫鬟秀禾,就是死在那刘卓然手里的吧?
以你的心性,不杀他已经是仁慈了,现在居然还和他合作?
莫非,为师已经被你恨到这种,宁愿和仇人合作的地步了?”
“唰”
沈兰左手轻甩,如蛇一样的黑剑蛊落入手心,真气灌注间,便化作一把异型怪剑。
她双手戴着黑纱手套,遮掩住因为修行化龙指,而被毒物浸润废掉的双手。
她看也不看曲邪,只是用冷寂的声音说:
“妾身与刘卓然,妾身与秀禾,妾身与苏州无辜亡魂,这种种灾厄,追本溯源,都是因师父而起。
若不是师父一味逼迫,妾身和他,还有秀禾,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物是人非,妾身也不想和师父再追究这些。
只是,那些苦难,那些公道,总得有个说法。
师父。
今夜,就请你还我等这些苦命人,一个公道吧。”
“呵呵,公道?”
曲邪轻笑了一声,在这布满了木头焚烧,亡魂哀嚎的死寂街巷中,一股混着焦灼的风吹来,他向外看去,这洛阳城的火势,却是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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