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侠这话就没意思了。”
威侯摸了摸胡须,转动着手中铁球,对任豪说:
“你等江湖人知晓的消息,老夫自然也知道,北朝自前些年,就和江湖魔教眉来眼去,洛阳之战,更是明目张胆的襄助北军。
这天下大势,一南一北,江湖风云,也是一正一邪。
既然魔教妖人襄助北朝,那任大侠与正派中人,与我南国相合,乃是正理!
老夫知道,江湖人做事讲究脸面,便代表我朝,将这诏书送来,邀请正派人士共扛魔教,江湖事,天下事,如今已不纯粹,难以分开彼此。
但老夫也知道,江湖和朝堂乃是两个地方,两种行事方法。
这募兵诏书,若没有任大侠背书,我朝能招来的,也只是些悍勇之辈,却难得真正好手。
任大侠乃是正派魁首,在江湖中一呼百应,此事自然是要请任大侠援助的,还望多做思虑。”
威侯这话,说的相当明白了。
现在魔教和北朝坑壑一气,借军国之力,插手江湖之事。正邪之争中,正派之前占得那些小小优势,此时已不复存在了。
以如今的局势,正派想要继续和魔教相斗,想要继续保持对魔教的压制,和南朝合作,就是最好的办法。
双方之前没什么交集,还隐有互相敌视。
但现在已有了合作的基础,也有了共同的目标。
这个想法,任豪自然也能想到,但相比魔教和北朝之间,由张莫邪牵线搭桥,连接的深刻关系,江湖正道这边,和南朝却没有那种天然的亲近。
“威侯可知,若是任某今日在这诏书上用了印,他日必有江湖人,称呼任某是朝廷鹰犬,说任某不配为江湖好汉。”
任豪也不隐瞒,非常坦然的将诏书推了回去,他对威侯说:
“武林中人,多是直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威侯也说,这事关正邪之争,一旦我正派群体内部起了摩擦,一些流言蜚语害人心,别说再和魔教相斗,正派内部怕都要分裂开。
这诏书,任某接不得。
威侯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盟主直接拒绝,但威侯却依然是一脸笑眯眯的,就仿佛这个答复早在预料之中。
他靠在椅子上说:
“当年国主征辟任大侠做护国国师,任大侠也是直接了当的拒绝,足见你乃是强项方正之人,也有自己的武道。
好吧,老夫也不难为你。
只是,那北朝军马,气势汹汹而来,其中又有魔教高手随行。
我大军不惧北朝兵马,也不惧厮杀,惟独这高手暗杀难以防备,你也是从过军的,自然知道,这军阵之上,若无了各级指挥,兵卒即便同心用命,想要取胜,也是千难万难。
为了不重演郑州,开封之事,老夫就请任大侠以武林盟主的名义,邀请正派江湖高手,来金陵助战,保护我朝将校安危。
一应开销,犒劳,赏赐,借由我朝支出。这总可以了吧?”
威侯退了一步。
任豪又扫了一眼桌上玉轴诏书,他心下了然。
这老狐狸,大概一开始就没抱着任豪能接下这诏书的打算,提出之前的要求,就是为了彰显大度,换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这老头乃是南朝统兵大将,把自己位置放的这么低,又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给足了任豪面子。
盟主闭着眼睛,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对威侯说:
“我会往江湖各派,发出邀请,但这江湖通道,行事自由,能来多少,我不能给威侯打包票。
但,既然威侯说,最后决战之地,就在金陵不远处的长江沿岸...
那到时,任某自会前去,助南国大军,一臂之力。”
“好!盟主高义!”
赵廉站起身来,朝着任豪拱了拱手,俯了俯身,他说:
“洛阳之事,老夫也有听闻,那高兴施了妖法,破开洛阳城墙,就如他破开霸都城墙一般。那北朝妖人不得不防,老夫已请了我朝国师,涅盘寺圆悟禅师赶来战阵。
若是盟主能和圆悟禅师联手,将高兴妖人斩杀于长江天险之上,则此战已成六分!”
“圆悟禅师也要来?”
任豪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芒,他背负着双手,思索几息,便对威侯点了点头,说:
“有圆悟禅师和宝兵虬龙相助,再邀请一二好友,我确实有把握能将高兴斩杀。”
“是吧?”
威侯轻声一笑,他收起桌上的玉轴诏书,对任豪说:
“此番江湖人士和我南国大军联手,破了北朝兵峰,再将与他们坑壑一气的魔教妖人重挫一番,乃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我已表达诚意,还望任大侠好生思索。
最后,还有一事。”
威侯左右看了看,压低生意,对任豪说:
“少一两个江湖高手不来,自是无所谓的,于军阵胜负无碍,但百鸟朝凤枪和那河洛大侠沈秋,务必得过来!
这战阵之事,不谋胜,先算负,若他能来金陵,便是我军的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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