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前不知道‘诛邪大会’的事?”
陆归藏紧皱着眉头,他说:
“是那连环坞唐九生故意诓骗你出头的?”
“这个,倒也不是。”
陆玉娘语气纠结的说:
“在我从宁波出发前,大哥对我说过,说是那唐庄主近来几月都有请求,家中族老,本想让你出面解决。
但你忙于护卫五龙山庄,这乃是事关家族名声的正事。
大哥那人,你也知道,不走江湖,也不懂江湖上这些事,他不想让你分心,便让我来金陵应付一番。
大哥还专门叮嘱我,不要以归藏山庄或者你的名义,答应唐庄主任何事情。”
这姑娘叹了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说:
“我本是打定主意,不参与的。
只是被唐庄主一番劝说,那人又拿两家情谊说事,我去了信问大哥,大哥说可以,还让我事后接你一起回家。
我这才答应出面,而且唐庄主对我承诺说,只是走个过程,不会让我牵扯到这些事情里。
结果谁知道,那沈秋竟然光天化日下,在诛邪大会现身。”
说到这里,陆玉娘偷偷打量了一下陆归藏的表情,她轻声说:
“二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倒没什么大事。”
陆归藏叹了口气,说:
“沈秋那人,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记恨你的,他既然说事情已了,那就是没问题了。
只是方才你也听到了沈秋的警告。
今夜之事,小妹必要将其烂在肚子里,沈秋和五龙山庄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一分。
你也亲身经历那武境之事,沈秋如今也是心性大变,手中更有些咱们不懂的秘法,此事事关你性命大事,万万不可逞一时嘴快。
你可知道了?”
“嗯。”
陆玉娘使劲点了点头。
今日这离奇之事,着实让她长了几分见识,心下后怕,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那便走吧,回家去。”
陆归藏笑了笑,握住妹妹手指,带着她往山下掠去,陆玉娘看着二哥的眼神里,也尽是崇拜,她轻声说:
“我家二哥就是厉害,一出手就破了沈秋那人的秘法,唐九生那样的高手,都输在最后一步了。
二哥,你武艺,难道已经突破了?”
“不是我厉害。”
陆归藏语气复杂的说:
“是沈秋放了水。
最后我与那老道对剑时,明显感觉到,那老道留了几分力的,他应是天榜高手,不知为何受创虚弱。
若是全力相攻,今日我也要留下一魂一魄了。
而且你也听到了,我打通的,只是武境第一重,上面应该还有更厉害的人。”
听到二哥这么说,陆玉娘便眨了眨眼睛。
她感受着眼前呼呼风声,又说到:
“二哥与那人,真是朋友吗?但他如今已是左道妖邪,江湖公敌了,二哥还与他相交,不怕被牵连吗?”
“为何要怕?”
陆归藏眼神温和,内藏一抹执拗。
他说:
“我陆归藏行江湖,交朋友,难道还得先让那些无能之辈的同意不成?”
“小妹你不知沈秋过往,不知他所历之事,便也不要听那些人乱嚼舌根,口吐污言秽语,二哥告诉你。
沈秋这人,虽被污蔑造谣,但可比他们都干净的多。
茫茫江湖,有的人,面上脏。
但多的是人,心里脏。”
“哦。”
陆家小妹应了一声。
她在黑夜中回头看向钟山,依稀能看到半山腰上,还有点点烛火,那是五龙山庄所在,也是沈秋要去的地方。
她说:
“只是就算二哥这么说了,那沈秋在金陵做了那等事,他身上的脏水,已经洗不清了。而且那人,好像根本没想着去洗。”
“他和不在乎他人闲言碎语的二哥,当真有几分像呢。
呃,说到这里了,我便要问问,二哥,你和那东方哥哥,这就要分别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
听到小妹询问,陆归藏叹了口气,他说:
“我也不知道,我和东方,前路该怎么走。”
“这方世间,手中剑斩不断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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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方向上,沈秋站在五龙山庄的大门之前。
夜色下,有两个大红灯笼,挂在这高耸的朱红大门之前,那块五龙山庄的牌匾还在,但下方“武林魁首”的木匾,已有些剥离掉漆。
自正定十年起,这块象征武林盟主的木匾被悬挂于此,已有十六年的时间。
人人仰慕。
可惜在任叔死后,这块匾,一下子变得黯淡下来。
不仅仅是面上经过十六年风风雨雨,已变得破旧不堪,还有能撑起这块木匾的那个人,已经没了。
“哐、哐”
朱红木门向内部两侧开启,打着灯笼的五龙仆从们,于夜色中鱼贯而出。
他们还穿着原本的黑衣,袖子上依然有龙形装饰,没人要求他们去掉这个犯忌讳的装饰,就连南国朝廷,也默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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