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不要把风雷神当成是你的敌人,把它当成一件有神异的盔甲。”
“盔甲?”
陆玉娘眨了眨眼睛,她问到:
“师父,我打了三天了,这会脑子有点迷糊,你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我的意思是,对于穿盔甲上战场的战士而言,你和盔甲之间,不是对抗的关系,而是共生的关系,你懂吗?
盔甲保护你,打击敌人,它有力量。
而你,要操纵那股力量,不是对抗它。”
沈秋耐心的解释到:
“退让,妥协,在各种争锋中达成对你有利的约定,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步一步来,你是个陷阱,你要把风雷神引进这个陷阱里。
把它锁在你身体中,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炮制它。
你有陆连山相助,只要你心神坚定,它就不可能赢过你。
但不能蛮干,要有技巧。”
沈秋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夜色。
他对眼前陆玉娘说:
“你还有两个时辰,待天亮时,不管你身体里,有没有新的力量,我都会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吧?”
“嗯。”
陆玉娘点了点头。
鬼武之道,在入门时,不可见丝毫阳刚之力。
这是陆连山的手札里反复提醒的。
在眼前的情况下,若是陆玉娘没能彻底压服风雷神,待阳光照射的瞬间,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甚至会心魂受创。
但最少能留条命。
她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无休止的缠斗下去,若是三天的尽头,还不能赢,那就证明,她确实和风雷神无缘了。
这是个很玄学的东西。
有的人一见面就能成为朋友。
有的人相处四五年,表面笑嘻嘻,但内心依然形同陌路。
事关灵异,眼缘,确实非常重要。
“我有个问题,师父。”
陆玉娘喘息了几次,她盘坐在地面上,任由沉重的锁链,拷在手臂,脚腕上,如囚徒一般,她仰起头,对站起身的沈秋说:
“若是我真的赢了,那我会不会,变得很丑?我听大哥说,凡御使鬼武,都会化身半鬼。”
“会啊。”
沈秋歪着脑袋说:
“我那一夜可是亲眼见过你大哥化身半鬼的样子,说真的,能把最胆大的熊孩子丑哭那种。”
“但,那也是一种美丽,源于力量所带来的美丽。
就如化茧成蝶,浴火重生,那意味着,你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将有能力不依靠他人,自己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那是身为武者,能得到的最高的赞誉。”
他低头看着一脸神往的陆玉娘,说:
“别人如何称呼你,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听到什么。
你会因男人们夸你漂亮而喜笑颜开,还是会因为懦夫们敬畏的为你让开道路,而觉察心神愉悦?”
陆玉娘看着沈秋。
几息之后,这姑娘咧开一抹笑容,她说:
“师父,我懂了。”
“那就继续吧。”
沈秋后退一步,他半开玩笑的说:
“如果你输了,以后别叫我师父,我沈秋誉满江湖,乃为忘川宗主,可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砰”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
待踏出第一步时,熟悉的惨叫声,又一次自屋中响起,那不是陆玉娘发出的软弱的尖叫,纯粹是风雷神的恶趣味。
它试图用折磨肉体的方式,来让陆玉娘向它屈服。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如果是沈秋,就绝对不会用这么低级粗糙的手段。
听说某个频率的电流,流过躯体某些敏感部位时,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痛苦快感,最妙的是。
那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如果他是风雷神,陆玉娘这纯情丫头,估计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下去,就会乖乖屈服。
不但成不了鬼武,还会沦落为被鬼灵操纵的人鬼。
“唉,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沈秋摇了摇头,语气古怪的说了句。
他背负着双手,摇摇晃晃的起步掠入夜空,在几息后,又回到了那水池边,继续看那卷陆连山的手札。
这鬼武之道,当真有些意思。
陆玉娘是试验品不错。
但若她真的能以女子心智,驾驭住强大的风雷神,那就代表着,沈秋在对付蓬莱的战争中,又多了种可以使用的手段。
这次看书,也没能持续多久,就被一名意外来客打断了。
“沈大侠。”
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之色的涅盘武僧,铁牛,快步从湖边另一侧冲出来,他对沈秋说:
“舟山岛那边,出了新的情况!花青大侠让我回来,请你过去,主持大局。”
“嗯?”
沈秋意外的抬起头,看着铁牛,他说:
“出了什么事,竟让花青那般自信的人,都觉得自己决定不了?”
“是倭人。”
满脸横肉,但心地善良的涅盘武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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