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闻言大惊,这理论上也算是封官许愿。
但哪有青青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惊讶之余,心头也多了些许安定。
他虽和父亲一样,愿意为大楚效命,但终究不如父亲那如信仰般纯粹,也得为家人部将考虑一番,天策军要援助大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军中将校,对于功名利禄也有渴求,如今青青这话一说,便算是给了承诺,也能安定下军中心思。
他看了一眼青青。
后者还是那副如少女般慵懒跳脱的样子,但能在这时候说出这话,就代表着,青青真的不笨,她那小脑瓜里看似不在意,但什么都知道。
当然,也不排除,是她那位“名满江湖”的师兄,故意教她这么说的。
“大哥,父亲醒了。”
没带面具,有些娘气的李卫国,穿着长衫,匆匆从内室走出,他对青青行礼,又说到:
“父亲请陛下进去,有些话要对陛下说。”
青青站起身来,大步走进屋中,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件事,回头对李定国说:
“李大哥,我有个朋友随我一起来,他要去长安大牢里,接出一位长辈,还请李大哥行个方便。”
“杨北寒?”
李定国问了句,青青点了点头,说:
“没关系的,那老头没用了,把他放出来吧,他也挺可怜的。”
“谨遵陛下旨意。”
天策副将转身离去,青青收回目光,又放在了领路的李卫国身上,她眨了眨眼睛,说:
“李家二哥,你还是带上面具吧,这样貌太清秀了,就和姑娘家一样。”
这是在打趣开玩笑。
李卫国也哈哈一笑,他这张脸,实在是被太多人吐槽过了,再加上自己又留长发,乍一眼看去,真如英武女子一样。
他自己也知道这副样貌缺少威严,平日上阵时,都是戴青面獠牙的面具的。
“陛下来了呀。”
入了内室,就闻到一股草药味。
床榻上,白发苍苍的李守国正靠在床边,手里放下一碗喝了一半的汤药,笑语盈盈的,对青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床边。
这老头平日里就是个爽朗性子,深得部将尊崇,几乎完全就是以个人魅力,在过去二十多年里,镇压着天策军不生内乱。
此时生了病,面容憔悴些,倒是让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慈祥。
青青对于这位忠于大楚的孤臣也很有好感,加上师父也曾出身天策军的缘故,在心里,就是把李守国当成可靠的长辈。
她坐在大将军身边,将之前的事又说了一遍。
李守国摸了摸胡须,反问到:
“是沈秋让你这么对老夫说的?”
“也不是啦。”
青青为大将军端起汤药,如侍奉长辈般,一勺一勺的喂他,说:
“师兄早前对我说过这些,这些时日,我自己想了想,觉得师兄说的有理,咱大楚还在时,三百多年,也都是要组阁任宰相的。
之前君主,大都也是些甩手掌柜。
但大楚三百年不倒,就说明咱这套办法有用,既然有用就不必再去改动,以后啊,大将军你做宰相,让赵老头也入阁,再用其他官吏里选一些可靠能干的。
我年纪小些,也需要忠臣良将辅佐。”
“可是这样一来,陛下就不担心,我李家和他赵家尾大不掉吗?”
李守国很坦然的说:
“前些日子,赵老狗派了家中管事,把他孙女送到长安,说是要和我家李家结亲,要把他孙女,许配给我家报国。
那女子我见了,确实贤良淑德,堪为良配,只是一直没有定下这事。不如,请陛下做主?”
“那就娶呗。”
青青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
“李报国从小在军中长大,接触都是军汉,人生里从没有出现过女儿家的身影,如今年纪大了,确实该娶妻生子。
至于大将军说的担心,其实我并不担心。
以后的世界,和现在注定不一样。”
小师妹眨了眨眼睛,对李守国说:
“待蓬莱攻灭,灵气复苏后,这方江山要大变样的,借助各种秘法,天下各处之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也瞒不过天下人的眼睛。
师兄说,之所以王朝末年,会出现腐朽混乱,就是因为天子看不到民间疾苦,被官吏们组成的墙,阻挡在了自己和百姓之间。
但未来不会这样了。
只要我想看,天下就没有能遮住我眼睛的欺上瞒下,到那时,天下亿万百姓,都将是我的眼睛,替我监督官员们施政。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
青青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说:
“我只需要坐在龙椅上,看着你们,看着天下,倾听天下万民之声,若你们做不好,自然有人出面,替我惩戒你们。
那时,当官,可就不再是一桩美差了。”
李守国捻着胡须的手指,停了停,好几息之后,这老头回过神来,对青青抱了抱拳,说:
“陛下高瞻远瞩,老夫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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