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有毒!
“破!”
独眼龙马见兄弟倒下,顿时牙呲目裂,手中三荒扬起,又有左手抽动腰间短剑,武藏剑圣双天一刀流,至高剑术在下一瞬出手。
长短剑交错斜斩,靠着一身鬼武神异,猛犬狂吠,以犬神投影也是双剑斩下,化作泼天利刃,将那烟瘴破碎开来,也搅得其中大妖痛呼一声。
威势降下,散落刀光又落入山坳之中,将小山顶削掉一层,也将其中阻拦的妖兵破开一线。
这一刀破开前路,给一众武士清出道路,在龙马的呵斥中,武士们拼了命冲过山去,但最后几名武士回头,却看压阵的龙马停在原地,并不动作。
“大将!”
他们赤红着眼睛,吼叫着就要冲回来。
但龙马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那带着眼罩的独眼上,露出一丝满是血气的笑,下一瞬,犬神守护再起,那身穿剑道袍,人立而起,叼着烟斗的大狗甩着尾巴,将一剑斩落。
轰隆一声,断去了武士们和妖物之间的最后山涧勾连,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但代价却是,身为大将的龙马,和那些实在是受伤太重,无法行动的武士们,被彻底封绝在了万妖封死的山谷之中。
“你这人,倒是厉害。”
那之前化作烟雾的大妖,在龙马身前十几丈外,显出身形,似妖非妖,化作不男不女,手持烟杆的长发人。
一身阴鸩,气息阴冷至极,身上淡紫袍若烟雾编制,有光晕流散,煞是神异。
他以乱发遮挡的血色眼瞳,看着眼前手持三荒,死死挡在退路之前的龙马,上下打量几丝,惨白的脸上便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倒是一身上好皮肉,还有鬼灵美味,这只大狗,味道好得很,本大王舍了那福冈城十多万血食,来此堵截你等,倒是没选错。
有你这血肉魂灵相助,本大王不出一两年,便可一统这九州岛大小妖国!到时那蓬莱阴阳师们,也休想再控制本大王了。”
与这大妖,龙马没什么好说的。
三荒剑向前斜指,另一短剑低垂向下,摆出御守,这最为正统不过的剑术流派已是蓄势待发,似要与身前这大妖决一死战。
但后者哈哈一笑,却不上前,手中烟杆子向前一挥,漫山遍野的妖物们齐齐狂吼,就朝着龙马和一群重伤武士打杀而来。
笑话!
它们又不是人类,更不是武士。
在妖怪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荣耀这回事可言,就算真的有,那对于荣耀的定义,肯定也是自己不伤的前提下,杀死对手。
能群攻,为何还要单打独斗?
不驱使小的们上前卖命,自己平日里为何要出面庇护它们?
这些弱小者,难道天生就不该为强者做前驱诱饵,战阵炮灰吗?
反倒是对人类,妖物们才有些看不懂。
为何这些人类中的至强者,要拼了命的去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同胞?
保护他们有什么意义?
强者,难道不该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吗?
“唉...”
龙马哀叹一声。
眼见眼前四面八方的妖物来袭,身体里传来的阵阵虚弱,让这大鬼武心生寂寥,决胜酒的后遗症开始爆发了。
他虽已走到鬼武之道的终点,虽已是天下难寻的鬼道高手,但毕竟是人,血肉之躯,毕竟总有极限。
苦战七八日之中,几乎毫无休息的时间,如今这具不再年轻的躯体,也已到达极限。
本想和那大妖拼死一战,以全道义,谁知自己到头来,还是高估了这些妖物的秉性,罢了,杀吧!
龙马不再多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武士们。
他们身上染血带伤,但那一张张或年轻,或老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埋怨,没有埋怨龙马将他们带入这绝境之中。
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这已经比他们待在三韩之地,对于未来最美好的想象好一百倍了,他们已经能看到复国的希望,已经看到人间太平的幻景。
就在他们脚下所走的这条血路的尽头。
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这就够了。
“杀!”
一众浴血武士,随着首领发出最后呐喊,面对凶狠的妖群,他们朝着四面八方,毫无惧色的杀去。
饶是扑出三四步,就会被迎面而来的妖物利爪利齿撕碎开来,但却前赴后继,人人手中紧握刀剑,人人脚下充满力量,像极了那血染的瀑布之下,迎着逆流,勇敢上前的一条条鱼儿。
明知以卵击石,但遇强敌,扔要拔剑!
龙马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身后那壮怀激烈的赴死之景扰乱心神,但身后传来的力量却在推动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大妖杀去。
明明身体已经虚弱的很,但一步一步,却越走越坚定。
手中三荒挥起,斩落。
就如砍瓜切菜,犬神咆哮嘶哑阵阵,像极忠犬泣血,在这被鲜血浸透的武士眼前,几无一合之敌。
他与那大妖之间,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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