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一瞬的心神很快冷静下来,沈莺歌蹙眉沉思。
碧盈与沈瑶的相像之处其实并不明显,若是与她们相识已久的人,除非有意往这个方向想,否则应当很难发现。
唯有见过一面印象不深的人,第一眼看时才能发现她们的相似。
而碧盈恰好在她们应邀留宿郡王府那夜遭遇毒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孔川见她想得入神,就没有打扰,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暖身子。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应声望去,只见曹安福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拍去肩上的雪花,先前的悲切之色已尽数淡去。
沈莺歌拉过个凳子放在自己身边,招呼道:“又下雪了?快来烤火。”
三人围坐在炭炉边,曹安福从怀里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打开外面那层布,里面便是他之前说的“证物”。
一块桃粉色的衣料碎片上,几根白色毛发被人细心地收拢在一起,格外显眼。
衣料破损处参差不齐,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挂到后撕裂开的。
沈莺歌捻起那一小撮白毛仔细端详,确实如曹安福所说,要比人的毛发更细,但比动物的毛发更粗硬一些。
她将白毛放回去,重新将两件证物包裹起来收好。
“辛苦了,虽然如今暂时还有不太清楚的地方,但我有预感,它一定会派上用场。”
曹安福惊喜道:“当真?”
沈莺歌点了点头:“嗯,这东西我先收着,案子结束后如果能留下,我再还你。”
“无妨,只要能抓住凶手,要什么都行。”
午饭后,三人换下锦衣卫的红紵丝纱罗衣,身着常服,在沈莺歌的带领下来到东集市。
与被划分开的居住区一样,雍景城内的集市也分东西两处。
西集市整洁繁华,大多是卖与衣食住行相关的常见物品,各类昂贵的古玩字画,香料布匹等,都被送到了这里。
而东集市鱼龙混杂,来自番邦各国的商队都驻扎在此,商品琳琅满目,价格低廉,偶尔还能发现几个罕见的珍奇异宝。
三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曹安福悄悄凑近问道:“老大,我们来这儿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沈莺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群,扬唇笑道:“你猜猜看。”
少年顿时皱起了脸,苦恼道:“不是买东西的话,还能来做什么,总不能是找人吧?”
沈莺歌看了眼他皱成包子一般的表情,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孔川戳了戳他:“诶你猜得没错,正是来找人的。”
听到这话,曹安福反而更加不解:“找人?”
“昨日应歌不是想找那个赌徒吗,后来没找到,现在就是来找这人的。”孔川贴心解释。
“啊?”曹安福看向沈莺歌,有些意外:“老大你知道他住哪了?”
却听沈莺歌道:“不知道,所以才来‘找’,若是知道,直接去登门拜访不就好了?”
“那如何得知在这里能找到他?”
沈莺歌看向曹安福:“是根据卷宗和调查结果推测的,他既是赌徒,那住的地方想必就不会离赌坊太远,不然宵禁之后再回家,被巡逻卫兵发现的风险就会大大增加。”
闻言,曹安福仍旧疑惑不解:“东市的赌坊确实都集中在这附近,但西市也有赌坊啊,而且卷宗上记载,他当初从赌坊回家被抓到时,就在西市。”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沈莺歌点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忘了吗,昨日去找他的人回来说,他早已家境败落,西市的宅子只怕也早就输出去了,而这里是雍景城内租金最便宜的地方。”
曹安福恍然大悟,敬佩道:“老大你真厉害!”
一旁的孔川听了,笑着拍拍他:“是你小子平时太粗心了,这些事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发现,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进的锦衣卫。”
少年脸上浮起几分羞涩,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本来进不了的,只是抱着充人头的想法去试试,没想到正好碰到一位相熟的大哥,以前在村里时我们关系非常好,在他的指点下,我才稀里糊涂地达到了标准。”
这话落在沈莺歌耳中,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她看了眼曹安福,暗叹道,果然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的运气真是好到离谱。
三人在路边找了个茶摊坐下。
孔川忽然问道:“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人,怎么找?”
沈莺歌从怀里掏出张纸摊开,放到桌上。
“昨日他们去找人时,就找当时见过此人的卫兵描了画像,虽然过去大半年,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事之前传得沸沸扬扬,所以还是有人记得些的。”
“这不会也是你交代的吧?”
沈莺歌笑而不语。
这种大海捞针的事若是能轻易找到,当然会省很多事,但以她一贯的运气想是不太可能,于是就顺口叮嘱了一句,现在果然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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