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习惯,随便找了个借口出门等候。
不多时,南柯就和住持一起出来了。
她朝对方福了福身道:“多谢大师。”
住持站在门口,合掌颔首道:“女施主客气了。”
沈莺歌也上前与住持打了声招呼,才与南柯一同离开。
住持望着她们的背影看了片刻,默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回屋。
沈莺歌出来时,并未看到容久的身影,旁边一个僧弥见她东张西望的样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施主可是在找人?”沙弥问道。
沈莺歌顿了下,点头道:“没错,我们进去前他就在外面等着,小师父可曾见过?”
“这么高,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她抬手比划了下,十分贴心的形容道:“长得还不错,就是看起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沙弥默了下,应道:“是,那位施主说他还有事要办,先行离开,让贫僧转告二位不必等了。”
“多谢。”她行礼道谢之后带着南柯离开。
容久终于想通了,不再跟着她们,沈莺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少后面有些事如果当着对方的面做,她难免会好一阵提心吊胆。
回雍景城的一路上都没再出什么意外,沈莺歌难得有兴致,掀开车窗上悬挂的布帘望向窗外的风景。
路过一处山脚边,她惬意的眸光微顿,有些心虚地放下布帘,转回身来正襟危坐。
南柯注意到她的异状,问道:“公子,怎么了?”
“啊,无事。”沈莺歌面色如常地朝对方笑了下。
马车外,山峦起伏,白雪覆松。
层层叠叠的树林掩映了山峰高处的景色,山林深处,一座破庙静静地矗立着。
回到雍景城后,马车并未驶向拈花阁,而是在东市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门前停下。
下车时,那种被暗中窥视的异样感卷土重来。
似乎与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只是不等沈莺歌仔细分辨,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就重新蛰伏了回去。
两人走进院中,沈莺歌脑海中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这里是她让人提前来租下的,院子并不大,除了正房之外,只带了一个小厨房。
正房内倒是还算宽敞,外间是吃饭的地方,里间则是休息的卧房,简单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沈莺歌环顾一圈,对孔川办事的靠谱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南柯摘下帷帽,有些羞赧:“公子,奴家先去外面等候。”
接下来他们要互换身份,纵使已经提前安置好了备用的衣物,南柯在拈花阁中这些年更出格的事也都见过,但一想到要和对方共处一室换衣服,那热意就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攀爬而上,烧得脑袋都晕乎乎的。
“也好,我换完了喊你。”沈莺歌也没多想,应了声便走到里间。
南柯走出房门,被屋外的寒风一吹,热得快要晕头的神智才冷静了些许。
约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面就传来了沈莺歌的声音。
“可以进来了。”
虽然已经一年多没有穿过女儿装,但毕竟是从小穿惯了的衣服,比起她之前在桐花小筑面对容久那身衣服时,得心应手了不少。
南柯听到话音一进去,就愣住了。
平日沈莺歌身着男子劲装时英姿飒爽,马尾高束再加上她做的伪装,凸显出比一般女子更为分明的面部轮廓,是个极为俊俏的儿郎。
如今她解下束发绑带,改马尾为发髻,将原本修饰在面部的易容稍稍改动,就已还原了她本身的七八分容貌。
而她现在穿的这身云碧罗裙束腰修身,即使是冬装,也能隐约看出掩藏在衣料下盈盈一握的纤腰。
沈莺歌看到南柯的神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让姑娘见笑了,我自小就比一般男子瘦小些,但这女儿家的衣服穿起来还当真是有些不自在,方才穿的时候险些撑坏。”
她提步从里间走出,行动间步伐生涩,四肢僵硬,确实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
南柯见状掩唇轻笑,刚刚心头生出的那丝疑惑也打消了。
“公子若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女儿身。”
沈莺歌轻扬嘴角,眼神促狭道:“我就当姑娘这话是在夸我好了,那你先换,我出去等你。”
门外,赶车的锦衣卫正无所事事地等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抬眼一瞧,只见一个衣着破旧,上面还打着补丁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对方脚步匆匆,看上去并不关心这里为何停着一辆马车。
寒风掠过,对方冻得很,紧紧裹着身上单薄的衣衫。
锦衣卫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直到对方消失在小巷尽头,才收回视线。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身着劲装的南柯与锦衣卫对了下眼神,很快低下。
片刻后,马车驶出小巷。
车轮后留下的烟尘尚未散尽,方才那路人便又出现在了小巷尽头。
不复刚刚的匆忙模样,他不紧不慢地踱步来到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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