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久并未理会对方的挑衅,清透双眸中映着沈莺歌的身影。
“应歌。”他低低唤了一声。
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对方的回应。
淡如水墨的眉头拢起,他轻叹了一声。
处于混战中的李档头猛地看到这一幕,心神巨震。
怎么……他们自己人也被控制了?!
只是他自己尚且应接不暇,根本顾不上管容久这边,只看了一眼,就重新被缠上刀身的蛇引回了注意力。
沈莺歌攻势不停,容久却只守不攻,频频后退。
三更用料特殊,不留血迹,削铁如泥。
绣春刀刀身上很快便生了裂痕。
在沈莺歌的全力一击下,绣春刀骤然断裂。
这一幕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波澜,扔掉断刀,掌风挟着内力向容久胸口拍去。
“比上次交手时进步不少。”
容久侧身躲开,尚有闲心的调侃了一句。
他像是戏耍一般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沈莺歌的攻击,同时,三更还不停收割着杀手和毒蛇的性命。
悟尘原本看戏的表情渐渐凝重:“一直纠缠下去可不是你的作风,该不会……你还想救他回去吧?他已经被我的母蛊控制,要么死在你的刀下,要么,终生做一个傀儡。”
容久有些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薄唇翕动:“聒噪。”
“你!”悟尘登时被他挑起怒气,眼神沉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我也欣赏够了,该送你们上路了。”
他扭动身侧机关,一人宽的石门应声而开,悟尘闪身走进。
就在石门合拢的瞬间,沈莺歌凝滞的目光微微一动,如同石子落入平静无波的湖面,激起一阵涟漪。
“快走,悟尘在山洞内埋了火药。”
长时间滴水未进,使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之间的交手同时停下。
容久扬了扬眉梢,目不斜视地反手将刀插进身后意欲偷袭的杀手的心脏。
他有些嫌弃地甩了甩刀,眼神中毫无意外:“不演了?”
沈莺歌抬腿踢飞一条扑来的毒蛇,朝他翻个白眼:“你明明早就看出来了。”
一声轻笑从薄唇间滚落,三更挑起方才那名杀手掉落的钢刀,被容久稳稳接住,转身递给沈莺歌。
“那就一起回吧。”
沈莺歌怔了一瞬,扬起笑容:“好。”
她接过刀,走到对方身边。
容久的攻势霸道,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刀下去,都有一道血花飞溅。
杀手和数不清的蛇被他斩于刀下,生生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沈莺歌内力不如对方,却胜在招式灵巧多变,她像一只轻盈的飞燕,游走于杀手和蛇潮间。
两人第一次配合,却仿佛已经演练了许多遍。
抽空瞥向这边的李档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轰隆——
山洞内传来剧烈的震动,众人几乎稳不住脚步,支撑洞顶的山石不断崩落,不分敌我地砸在锦衣卫和杀手身上。
沈莺歌纵身身跃起,容久甩出三更,斩断一条飞扑向她的毒蛇,沈莺歌落下的瞬间,在三更的刀身上借力轻踏,转瞬落在悟尘离开的地方。
她扭动机关,石门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容久好似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既然敢在我们面前离开,就不会留下可用的退路。”
沈莺歌沉吟片刻,闭上眼,缓缓催动体内的蛊虫。
气血汹涌翻腾,刚刚苏醒的蛊王感受到了外部的力量,顿时声势大涨,迅速朝悟尘种入的母蛊吞噬而去。
两只蛊虫在体内争斗的感觉并不好受,血色眨眼间从沈莺歌脸上褪去。
容久察觉不对,掌风劈开一块掉落的石头,朝她快步走来。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沈莺歌的身形微晃,容久下意识拽着胳膊将她拉到怀里。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接触对方的体温,但他还是不由得僵了僵。
沈莺歌气若游丝,睁开眼时,尚在与锦衣卫纠缠的杀手和蛇潮都是一顿。
下一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召唤,蛇潮缓缓退去。
杀手们则像断线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来不及了,快走。”她哑声道。
容久眸光微沉,将她打横抱起,提起内力,转身向来时的石门跃去。
“撤!”
锦衣卫们还没有明白眼前的情况,听到容久的命令,纷纷跟着他跑向石门。
山洞摇摇欲坠,石块如雨般落下。
容久将沈莺歌交给李档头,催动内力,迅猛的掌风以破竹之势劈向石门。
轰的一声巨响,石门以掌风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
“督主!你流血了!”李档头看向他背后。
秃鹫留在他背后的那处刀伤尚未结疤,早在他朝悟尘攻去时就已崩裂,此时浸透背后衣衫,从披风上渗了出来。
蜿蜒的血迹顺着他的手腕淌下。
但容久面色未改,一掌接一掌的击打在石门上。
“退后!”
李档头搀扶着沈莺歌,和其他锦衣卫一起,向后退去。
似乎是有人同时与容久在石门内外一起发力,原本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击碎的石门轰然倒塌。
“快走!”
来不及多言,众人在山洞彻底坍塌的前一刻狼狈地跑出洞外。
逐暖连忙迎上来:“督主!”
容久却并未回应对方,将沈莺歌重新抱起,他的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
“悟尘呢?”
逐暖立即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追,附近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住,他跑不掉。”
众人走到远离山洞的地方,容久才停下脚步。
他垂眼看向怀里的人,沉声道:“回答本督的问题,你方才在做什么。”
正准备用装晕暂时逃避的沈莺歌动了动嘴唇,无奈地睁开眼。
她的气息依旧不稳:“悟尘在我体内种了只母蛊,他在的时候我不能反抗,若是他用笛声催动蛊虫,我就会像一开始那样被他控制。”
“他应该是想等我们都死在山洞里之后,利用蛇将我体内的母蛊带出,但巧的是,我体内被种过另一只蛊,方才我就是在催动那只蛊虫,利用它反噬母蛊,只是这样做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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