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将刘思邈交给逐暖后,那些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而其中一人显然已经急不可耐,在看到她的同时便拔腿冲了过来。
芷昔冲到沈莺歌面前一个急刹,火急火燎地绕着她上上下下检查了半天,直让人哭笑不得。
确认沈莺歌安然无恙后,芷昔单膝跪于她面前,拱手请罪。
“是属下无能,让少楼主落入歹人之手多日,您受苦了,请少楼主责罚。”
而这句话,恰好落入了后一步赶来的容久等人耳中。
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轻飘飘地瞥了几人一眼,便径直向逐暖的方向走去,倒是浮寒听到这话,颇为愤慨。
他义愤填膺地瞪了芷昔一眼:“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歹人之手’?要说这里谁是歹人,那也该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才对!我们督主可是有正经官职在身的!”
芷昔兀自垂首盯着地面,头也没抬,一副对其充耳不闻的模样。
见状,浮寒愈发气不打一处来:“诶你这姑娘,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
沈莺歌笑了笑,弯腰将人扶起:“不必如此,本就是我让你先行离开的,又如何能怪得到你的头上?”
芷昔目露愧色,急急道:“那也是因为属下无能,不小心受了伤,才会让少楼主受其掣肘,不然……”
浮寒的眼神在她们二人之间转悠了一圈,不满地抬高了声音:“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沈莺歌唇角一弯,故作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芷昔的肩膀。
“倒不是我故意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实话实说,以你我现在的功夫,恐怕还打不过那个‘歹人’,不过嘛……来日方长,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我们勤学苦练,有朝一日一定能把他打趴下!”
说着,她还耀武扬威似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喂——你们是听不到我说话吗,”一旁,浮寒不禁开始有些自我怀疑,游魂般的声音从旁边飘来:“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你就当着我的面说我们督主的坏话?”
本还沉浸在愧疚与自责中的芷昔听到沈莺歌这番话,也不由得轻笑出声。
但她好像很不习惯展露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收敛了那一点浅淡笑意,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原颜朱也帮着劝慰道:“好了,让你领罚本就是因为你护卫不力,既然如今少楼主没事,她也不计较,这事儿就翻篇吧。”
“……谢少楼主!谢……先生。”话说到一半,芷昔才想起来之前原颜朱叮嘱过,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和姓名,连忙改口。
不甘寂寞却被晾了半天的浮寒插话:“谢先生?你看着有点眼熟啊……啊!”
他忽然睁大双眼,颤抖着指向原颜朱:“你,你你你……你这张脸,你是我们的人!你什么时候叛变,不对,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也是和她一样易容的吧?”
原颜朱耸耸肩,坦然摊手:“没错,至于那位非常幸运被我选中的兄弟,现在应该赤身裸体地倒在小巷中吹凉风呢,啧啧,真是惨啊……”
“什么?!”
听到这话,浮寒作势撸起袖子就要揍他,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可原颜朱比起像泥鳅一样滑溜的沈莺歌,也是不遑多让,毕竟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能打得过浮寒,唯独逃命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
沈莺歌想要抬手调停,但那两人一个打一个逃,在这片方寸之地间竟是谁也没有碰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双方都快得几乎要闪出残影。
——像极了无良大人逗小孩,亦或是千年老狐狸欺骗单纯小狗。
她愁地捏了捏眉心,实在想不明白,原颜朱一个年近四十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幼稚!
最终,这场闹剧以容久的一声招呼作为落幕。
浮寒愤愤瞪了一眼始终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原颜朱,重重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总算是摆脱了这个麻烦精,原颜朱也轻轻舒了口气。
危机过去,也已经得知了软剑的下落,沈莺歌鬼鬼祟祟地瞟了眼锦衣卫所在的方向,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当即朝醉西楼的人一摆手,带着他们蹑手蹑脚向反方向走去,想要趁机与容久等人分道扬镳。
“不辞而别可不好啊,沈姑娘。”
刚听逐暖禀告完来龙去脉的容久转过身,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在原地僵了片刻,沈莺歌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事情也办完了,人也交到你们手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容久扫了眼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刘思邈,轻蔑勾唇:“当初怀疑你们与此事有关,这才带姑娘来做客几日,如今看来,你说的应当是真话。”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盛情相邀啊?”沈莺歌轻嗤道。
容久面不改色:“不必谢。”
沈莺歌:“……”
把她的流星锤拿来!她要锤扁这个臭男人!
“沈姑娘你在此事中出力良多,但本督至今难以确定各位的身份,若是知根知底,回朝之后本督也好向陛下表明各位的功绩,为你们讨个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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