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刻钟后,逐暖带人将明里暗里的死士们五花大绑地扔在了一起,火势也得到了及时的控制,除了起火的那间客房外,其他地方并未受到太多波及。
躲在柜台后的驿丞被锦衣卫提溜着后领拎到了逐暖面前。
“你去把其他客人安顿好,剩下的事我们自会处理,明白了吗?”
昨夜阿扎尔来的时候,便是驿丞接待的,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些人的身份不是自己能触及的。
驿丞连连点头:“是,小的明白。”
顿了下,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掌:“只是,今夜驿馆内发生这样的事,不少贵客都受到了惊吓,若是王子怪罪下来……”
逐暖从善如流道:“我们自会替你解释,不用担心。”
“好好好,多谢大人,那小的就先去忙了。”
为防止抓到的死士们自尽,擒获的同时不但卸了他们的下巴,还喂了软骨散,此时这些人都被安置在了楼上的空房间内,等待讯问。
逐暖走进屋内,在众人面上扫视了一圈。
有人恶狠狠地瞪着他,目眦欲裂,有的人闭目不语,一副任你说什么都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走到那名假扮伙计的死士面前,猛地抬腿照着人胸口就是一脚。
对方顿时痛哼一声,一下子就被踹了出去。
“咳咳……唔咳!”那人倒在地上咳了半晌,涌上喉间的血沫自他嘴角缓缓流下。
逐暖眉目冷肃:“把解药交出来。”
对方口不能言,又被血糊了嗓子,却仍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他抬起头来看向逐暖,眼中恨意冰冷,口中止不住地发出“喝……喝……”的闷笑声。
看来是不肯妥协了。
逐暖眸色微沉,习惯性摁了下指关节,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督主,人都在里面。”外面守着的锦衣卫恭敬道。
容久“嗯”了一声,便带着浮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锦衣卫立即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倦懒目光环视一圈,犹如正在打盹的猛兽半醒不醒间睁眼瞥过猎物,尖牙利爪都未展露,就已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他虚虚握拳抵唇,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把他带过来。”
逐暖拖着那名“伙计”扔到了容久面前,咚的一声闷响,如同丢下一个沉重的破麻袋。
对上对方似是燃着烈火的眼睛,容久却蓦地轻笑出声。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没有解药,本督便束手无策了吧?”
对方自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眼中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三更铮然出鞘,刀尖贴着“伙计”胸口的衣料缓缓划过,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纹身图样。
“你们离开雍景城之前还不忘给本督送一份临别礼,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寒芒乍现:“这世间‘铮铮傲骨’之人又有几何呢?”
划破衣料后,三更也并未停下,锋利刀尖刺破血肉,刺目殷红浸润了暗色刺青,服了软骨散的人连躲避都做不到,他颤栗着,仿佛砧板上一尾任人宰割的鱼。
看够了对方的反应,容久兴致缺缺地甩了甩刀,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猜,那位被你们送到本督手里的替罪羊,都交代了些什么?”
倒在地上的“伙计”霍然睁大双眼,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又很快被他掩盖过去,一瞬间的动摇被容久尽收眼底,他弯唇轻笑。
“这世间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人心,刘思邈如今是孤家寡人,烂命一条,但你们……似乎不是吧?”
“伙计”浑身一僵,浑身热血顿时褪去大半。
容久好整以暇地靠上椅背,指尖轻点扶手,眼底已有不耐之色若隐若现:“逐暖,念。”
“是。”候在一旁的逐暖从怀里掏出封密信,念到:“邬城小王庄,王庆安与王刘氏一家共五口,两男三女,古稀老人两名,妇人一名,稚子一男一女,泸州白石村,魏洪氏家共两口,妇人一名,襁褓幼子一名……”
随着逐暖不断念出上面的内容,屋内原本负隅顽抗的人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些……都是他们家里的情况。
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早在踏上这条路的那天起就没想着能寿终正寝,作为刘思邈手下的死士,横死刀下是他们的宿命。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沦落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倒在容久脚前的“伙计”反应尤为激烈,即使有软骨散的药性控制着,他都开始挣动起来。
熊熊怒火与恨意在他眼底燃烧,想要将映在眼中的那张脸焚毁殆尽。
挣扎间,他不小心碰到了那双纤尘不染的靴尖。
容久登时蹙眉,抬腿冲着下巴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踹翻了过去。
也正是这一脚,将他被卸了的下巴粗暴地合了上去,那人痛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脚踹的极重,连牙齿都被撞碎了两颗,血色自他的口鼻淌下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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