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从那伙歹徒口中问清原委后,便将他们送去了顺天府。
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是几天前,曾有人找到领头那人,出银子让他们在今日于通往普安寺的半道上截人,甚至还交代了一些特征避免认错。
有这样可以两头拿钱的好事,这些人怎会舍得错过。
因雇主交代要做得隐秘些,他们这才准备将人拉去树林中解决,之后再把马车处理掉,到时候就算官府要查,一来二去也能拖延不少时间,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雇佣他们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连事先预付的银子都没用银票,而是用的现银。
若不是恰好被沈莺歌碰见,哪怕有其他路过的人施以援手,按当时陈明薇与四皇子的反应,只怕他们也会将自己的身份按下不表。
到时歹徒被送到官府,便只能当做一般的劫道案处置。
沈莺歌心中隐隐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意图用这种小伎俩谋害皇后与皇子。
更离奇的是,被算计的两人比起害怕慌乱,更多的竟然是愤怒。
他们一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居然完全不打算追究。
重重疑虑纠缠在她心头,如同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浓云。
沈莺歌先回去与云岫等人交代了一声,又问了问最近城内的近况,这才拎着云岫塞给她的药材来到李婶她们家门口。
“李婶,露白!我来了!”
她一进门,便将外头的烦恼短暂抛诸脑后,扬声招呼起来。
露白提着裙摆从屋内跑出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大哥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沈莺歌离开雍景城的这段日子,一直是胭脂鸩的人易容成她在城内活动,为了避免暴露端倪,对方虽每日都会来照顾李婶,但并不会久留。
她腾出只手揉了揉露白的脑袋,笑道:“今日出城了一趟,路上不小心耽搁了下,便来晚了,你想我了吗?”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屋内。
半靠在床上的李婶听到两人的谈话,忍不住笑着揶揄:“怎么不想?这丫头成日就盼着你来呢!”
听到这话,露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拎过沈莺歌手里的药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去放厨房!”
屋内二人见状,都不禁哑然失笑。
李婶拉着沈莺歌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我这病没什么大碍了,你也不必日日都来,有事就尽管忙你的去!别总往我这儿跑。”
“还跟我客气什么啊,”沈莺歌握住对方布满老茧的手,帮她拉了拉搭在身上的薄被:“之前好不容易养好了些,露白一出事你就又倒下了,云岫可说了,你这病最怕急火攻心忧思过度,可得好生养着,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她还拉着我叮嘱了半天呢,我要是照顾不好你,还不得被她那紧箍咒念死。”
闻言,李婶登时也被逗笑了。
“对了,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要紧事!”说着,她便准备起身下床。
沈莺歌连忙阻止:“哎!您要什么告诉我,我来便好。”
“没事!我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一直在床上待着才会躺出病来呢!”李婶挥手拒绝了她的搀扶,起身走到外间:“昨儿你走了之后,陆小少爷府上派人送来了好多东西,说是谢礼,还有个请帖让我转交给你。”
外头一阵抽屉的推拉声后,李婶拿着个锦帛制成的帖子走了回来,递给沈莺歌。
她打开一看,顿时了然,
大意是,陆老爷自觉之前对沈莺歌有些失礼,再加上她又托朋友帮忙寻回了陆景,便想借此机会邀她去府上赴宴,也算是道谢。
时间,便定在后日中午。
李婶看不大懂上面的字,也没深究,只问道:“小应啊,他们送来的那些东西我都没动,本来我不想收的,怕给你添麻烦,但他们放下就走,我拦的都拦不住,你说要不要给他们送回去?”
思忖片刻,沈莺歌安抚道:“不用了,露白和陆景的关系不错,如果连谢礼都送回去就显得我们太不近人情了,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东西你们留下用就成。”
又与李婶露白叙了会儿话,沈莺歌才告别二人回到云岫的宅院。
刚一进门,就听到里头一阵鸡飞狗跳。
玉烟抱着个有些眼熟的陶罐追在追月身后,喊道:“你怕什么啊?来看看嘛,多可爱!”
“可爱个屁!也就你会觉得毒蝎可爱!”追月一边踩着轻功上蹿下跳,一边抽空反驳。
而在这一片乱象中,云岫端坐在院中石桌旁,稳如泰山——地挑拣着药材。
沈莺歌灵活避开追月掷向玉烟,却被对方躲开了的树枝,无奈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莺——应哥哥!你回来啦?!”
玉烟一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便要脱口而出一句“莺歌姐姐”,临到嘴边想起对方的约法三章,这才急急转了个弯。
她也不继续追了,把手里的陶罐一放就朝沈莺歌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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