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经商向来都是能者居之,能做这行的,谁还没点保命的手段?”沈莺歌莞尔一笑,抬手朝临近风月街那侧的窗户指了指:“就这条街上,谁家还没养几个打手,只不过我养得多一点,功夫好一点,要是有人想雇我的人当侍卫也行啊,说句玩笑话,要是大人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便宜两成。”
她伸出两根手指朝对方晃了晃。
瞧着她满脸的财迷样,容久的眼神微微松动:“之前倒是不知,沈姑娘如此爱财。”
听到这话,沈莺歌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双手一摊:“我就是个俗人,美人美酒美食我都喜欢,而正巧这些……都要银子。”
“这拈花阁可是风月街上最大的销金窟,原颜朱怎么舍得忍痛割爱?难道……二位相识?”容久没被她满嘴跑火车的言论带偏,步步紧逼。
沈莺歌稍一蹙眉,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意外神情:“我以为大人你这般费心费力地要见我,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原来你不知道吗?”
闻言,容久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原先生啊,胭脂鸩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我们要是有人想查点什么事,都会通过特殊方式联络他们的人,只要银子足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原先生的身份在江湖中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他行踪不定,常常找不到人,我也是来雍景城后才知道他也在此处,”
“恰好,他有事要离开这里,我又正好想在这儿做生意,我们一拍即合,一手交钱一手交店,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她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
毕竟容久这人心眼忒多,不论她是说自己与原颜朱相熟,还是完全否认,都只会令对方疑心加重。
倒不如顺水推舟,利用她这层江湖身份,大大方方地把胭脂鸩摊到明面上来。
一番推拉的试探过后,容久总算勉强相信了她的说辞。
他没打算多留,看在之前沈莺歌救过他们的份上,象征性地客套了两句后,他便正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地脚步一顿。
准备送客的沈莺歌也跟着一停:“大人?怎么了?”
容久难得露出了点迟疑神色,踌躇片刻,他才问道:“沈姑娘在雍景城可有熟人?”
“熟人?”沈莺歌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大人指的是……哪种熟人?”
“就是……你可有兄弟姐妹?”
沈莺歌登时一愣,神情愈发迷茫:“并没有,大人何出此言?”
门口等候的浮寒和逐暖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
要是这沈姑娘也与应歌相识,是他的什么姐姐妹妹的话……那他们就当真要怀疑应歌的人品了。
毕竟哪儿有人到处认亲的啊!
容久迅速敛起面上那丁点异色,轻叹一声:“是本督多心了,只是觉得姑娘与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像。”
听到这话,沈莺歌霎时心头一抖。
不会吧不会吧,她的易容只被原颜朱看出来过,那是因为《画骨》是对方亲手写的,可容久怎么可能……
她心里有些慌,脸上却还要故作诧异:“与我像?也在雍景城吗?哪里长得像?”
“并非外貌,只是……感觉,”顿了顿,容久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罢了,本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明日拈花阁可重新开张了。”
说完,他便带着门口二人大步离去。
眼瞧着他们下楼走出拈花阁的大门,沈莺歌才长长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差点以为身份要暴露。
——
拈花阁重新开张后,也将沈莺歌之前的想法拟了张布告贴在门口。
配合着声情并茂的解说,客人们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内容,冷嘲热讽的不少,嗤之以鼻的也有,但好在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与此一同宣传出去的,还有三日内,所有光临拈花阁的客人一切消费都可减半,并不再限制身份的消息。
其实在做这个决定前,沈莺歌也犹豫过。
当初原颜朱之所以把拈花阁交给她,就是想让她从那些官员身上得到想要的情报。
现在这样的决定,必会将一部分自恃身份的客人推走。
但据她这段日子对玉牌的调查,直觉此事被人捂得很严实,一般官员不太可能会知道,而有可能知道的那些人又很少光临此地。
反正都不一定能用得上,倒不如专注眼下。
就这样过了两日,最初那些议论的声音已经少了很多,拈花阁内的姑娘小倌们本就都有才艺傍身,就算不做皮肉生意,也不怕引不来客人。
这边渐渐步入正轨后,沈莺歌便将拈花阁交给了下面的人打理。
赵眠要去参军的事也定了下来。
他离开那日,沈莺歌特意起了个大早。
临近立夏,降雨也越发频繁,灰蒙蒙的潮湿清晨似乎也应和着离别的心情,她一直将人送到城外十里,直到赵眠开始笑着赶人,她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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