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在院后与杀手缠斗多时的沈莺歌与追月终于寻到空当,趁机从墙外飞身掠了进来。
二人还未落地,一线银光便从追月手中甩出——
刺向花麓的杀手登时手臂一麻,没了知觉。
当啷一声。
钢刀应声落地。
花麓眸光一动,咬破舌尖,强行唤回神思清明。
沈莺歌与追月的回守为花麓争来一丝生机,但紧接着他们要面对的,是更为凶狠的反扑。
蒙蒙细雨早已浸湿了三人的衣服,凉意不断从领口处没入。
眼瞧着再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谁也跑不掉,三人被活活耗死在这里,沈莺歌攥了把刀柄,头也不回地朝花麓大喊。
“我们拖住他们!你带上姜嬷嬷先撤!”
会这样决定,是因她之前与花麓交过手,清楚对方的轻功是三人中最强的,也是最有可能从这重重杀机中逃脱的。
只是——
花麓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心下一沉。
这是方才带姜嬷嬷逃走的过程中,不慎被暗器打伤的,因习惯着深色衣物,再加上他伤口不少,一片混乱中,沈莺歌并未发现他伤到了腿。
鲜血从皮开肉绽的伤口中汩汩涌出,浸湿了他的裤腿。
“我办不到,”并未过多解释,他回绝了沈莺歌的提议后,转而道:“我可以争取一瞬间的时机,至于其它……就拜托你们了。”
闻言,沈莺歌回头看了他一眼。
触及对方的眼神时,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便没再追问。
“追月,带人走!”
不等追月反驳,她又以极其强硬的语气沉声道:“这是命令!离开后立即进城,那里有锦衣卫在,他们不敢像这样大张旗鼓的动手。”
没错,这些杀手之所以堂而皇之地围剿他们,正是因为长留村在城外。
天高皇帝远。
等城里的人得知消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哪还抓得到这些神出鬼没的杀手的影子!
追月眉间紧皱,咬紧牙关不再反驳。
三人且战且退,趁机打开房门把姜嬷嬷带了出来。
悠哉悠哉坐在墙头观战的玄衣男子见状,冷哼了声,一声令下:“谁也别想走!堵死他们!”
众杀手得令,顿时一拥而上。
抓住时机,追月背起姜嬷嬷,足尖一踏,纵身跃上了屋顶。
暴雨流星般闪着阴寒毒光的飞镖紧随其后,直直朝二人刺去!
沈莺歌飞身跃起,在一阵当啷声中将大半飞镖打开,喝道:“就是现在!”
留守在下的花麓倏然凝神,摸出腰间余下为数不多的几颗球体向前掷去——
接连不断的砰砰声中,如浓雾一样的白烟骤然炸开!
花麓心一横,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抬腿就要往前冲去,试图以命相搏,为他们夺得片刻喘息之机。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一步,顿觉腰间一紧。
他始料未及,仓促回首,却只看到沈莺歌的后脑勺。
下一刻,脚下便被迫与地面分离。
挡完刚才那波飞镖,沈莺歌一落地便伸手拽上了花麓后腰的腰带,幸好对方还是个少年,身量轻,她拎着人也还运得起轻功。
就这样,一背一拽,追月与沈莺歌带着二人先后逃出了被围堵的小院。
之前花麓的迷烟没派上多大用场,是因当时他与姜嬷嬷刚逃出小院没多远,地势开阔,杀手轻易便能绕开烟雾追上他们。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被限制在这一方小院中,他们动作快,猝不及防下,对方根本避无可避。
因此,一时有不少人不慎吸入白烟,浑身麻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待烟雾散去,玄衣男子看到这一幕,登时脸色阴沉。
他冷眼瞥向院中剩下的人:“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追!你们两个留下,他们走得急,行李应当都还在房中,去搜。”
杀手们纷纷领命而去。
原本按追月和沈莺歌如今的轻功,争取到的这一时片刻足以让他们从这些人的包围下逃走。
但现在他们一人带着一个,自然拖慢了脚步。
沈莺歌正思索着要怎么拖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花麓的声音。
“你放开我吧。”
她以为对方仍抱着必死之心,便没理睬。
花麓轻叹一声,妥协道:“我不会再一意孤行了,你放我下来,这样我们都跑不掉。”
暗忖一瞬,沈莺歌脚下急刹,松开了手。
花麓也不多耽搁,抓住衣角用力一扯,嘶啦一声,拽下一块长长的布条。
趁着他往腿上伤口处缠布条的间隙,沈莺歌望了眼远处如附骨之疽般追上来的一众杀手。
“无论如何,是我们连累了姜嬷嬷,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花麓在腿肚子后利落地打了个结,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向前逃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背着姜嬷嬷的追月已经跑远,在夜幕和细雨的掩护下,已经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杀手们似乎有意在把他们往绝路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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