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清了来龙去脉,沈莺歌抬眸看向追月:“找到小鱼了吗?”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发现’!”追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小鱼离开长留村后,就和村民们断了联系,听说曾有人在城内见过她,但至于她如今住在哪,靠什么维持生计,他们并不清楚。”
“我们本以为线索至此就要断了,又得继续大海捞针,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我们开在城内一家珠宝铺子的掌柜说,她曾见过一位与小鱼长得很像的姑娘,可惜那姑娘是月余前去的,而且穿金戴银,与画像上的装扮大相径庭,所以她并不敢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追月说得声情并茂,手舞足蹈,恨不得原地重现当时的波折起伏。
按醉西楼的做事习惯,在长留村村民那里没有得到小鱼的消息后,他们还是让人根据村民的描述,画了一幅小鱼的画像。
据见过她的村民说,那画像有七八分像。
小鱼虽生在乡野,长在田间,但却有着一张清丽脱俗的漂亮面容,脑子也很聪明。
她做起活来是一把好手,闲来无事时便喜欢去村里的私塾外偷听先生教书,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界也一点点开阔起来。
大雍不允许女子科考,但小鱼还是想多学些东西,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四书五经,都格外吸引她。
她父母还在世时,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家里的门槛。
小鱼原本的家境虽算不上富庶,却也不算贫穷,家里有田有房,还养着一群鸡鸭。
一家人即使忙忙碌碌,但也过得十分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小鱼的父亲意外沾上了赌博,那之后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点点败光了家里的积蓄,连小鱼的母亲也因心中郁气难消,最终病逝。
噩耗接踵而来,就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她的父亲也在一次赌博后,因无力偿还赌资被人活活打死在偏僻小巷中。
小鱼赶过去的时候,尸首已经被官府收殓,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一个失去父母的年轻姑娘,即使家境不好,人们也总觉得她只要找个好人家嫁了,便可半生无虞。
可小鱼不想就这样蹉跎一生,她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料理完父母的后事,小鱼将家中仅有的一点东西也变卖了,无奈搬离了长留村。
说到这里,追月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怆然:“只是可惜啊,她好看又聪明,不论走到哪都会引起旁人觊觎。”
沈莺歌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追月继续道:“她本来已经离开了霁城,却不知为何,在几个月前回来了,而且没有回熟悉的长留村,反而在城内找了地方住下,一个月前,她进了钱府。”
“钱府?!”沈莺歌倏地睁大了眼睛。
“对,”追月点点头,低叹一声:“她做了钱东林的妾室,听我们的人说,是他的第七房妾室,府里的人称她一声‘七姨娘’。”
霎时,碎片式的画面与声音在沈莺歌脑海中浮现。
如果她没记错,她与容久夜探钱府那晚,与钱东林在房中上演活春宫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小厮口中的“七姨娘”。
可若七姨娘就是小鱼,那这两人的前后性格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沈莺歌面色肃然,问道:“这些消息能确定吗?”
略一思忖,追月点头:“至少有九成可以。”
如此一来,这位七姨娘的身份就更加令人怀疑了。
沈莺歌立即道:“那我们的人可曾与七姨娘接触过,能确认她就是‘小鱼’吗?”
追月摇了摇头,瘪嘴道:“只是听说这七姨娘很受宠,但再受宠,她也只是个妾室,深宅大院中的女子哪个是能随意出入的?而且自从你们去过钱府之后,那里的守卫就更严了,我们不清楚府中地形,不敢随意走动,万一弄巧成拙就麻烦了。”
“这个好办,”沈莺歌轻咬了下食指指节,按捺住澎湃的心绪:“我那里有之前花麓给的钱府地图,我等下拿给你,事不宜迟,今晚你就让人去钱府一趟,不必与七姨娘见面,只要看清她与画像上的人是否一样便可。”
虽然有些地方花麓也不清楚,但那张地图上对钱府库房,以及钱东林的书房、卧房,后院等地均有标注。
追月起身:“那太好了!我现在就随你去取!”
说着,他便起身风风火火地朝房外走去。
“等一下!”沈莺歌连忙叫住人。
她跟上去,嘱咐道:“除了此事外,我还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
另一边,玄衣男子一行人对沈莺歌和花麓的搜寻自然是一无所获。
随着手下一次又一次让人失望的回禀,他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初时的滔天怒意过去后,他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进城一趟,将他们这边的情况告知潘靖。
距离他开出新的价钱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可他仍未收到潘靖的回信。
这不符合他的预判,因此玄衣男子猜测,也许在他们追杀那两人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对方的回复。
事不宜迟,他当即进城面见潘靖,并将沈莺歌与花麓逃走一事告知了对方。
得知此事,潘靖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人丢了?好好的人怎么会丢了!”他不由得抬高了声音,额头青筋直跳。
玄衣男子眼中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道:“这就要问你了,当初是你告诉我,说他们只是两个过路人,谁成想竟是锦衣卫!而且这人不知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毒死了我们不少人,若不是你消息不准,他们早就死在长留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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