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提着自己的佩剑,伸手推着温德索尔的轮椅,两个人行走在宫殿的通道中,瓦里安对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以及经历过考验的老朋友低声说:
“我只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改造一个王国,就让我承受了如此可怕的压力...”
“泰瑞昂在用更残忍的方式改造整个世界,如果他也有心,他也有感情的话,那么他的压力,大概是我的十倍甚至百倍以上,仅仅从这种意志来讲,他就值得我尊重...以及,学习。”
温德索尔笑了笑,没有对瓦里安的这句话进行评论,而国王走在宫廷之中,他依然和原来一样,对任何一个遇到的人微微颔首,而在所到之处,那些宫廷的仆人们也如过去一样恭敬的为国王让开道路,瓦里安并不在意这些,但温德索尔敏锐的从那些仆人瑟瑟发抖的身躯中,感觉到了这些人对于瓦里安在尊敬之外的另一种情绪...
畏惧!
这位总是对待任何人都很温和的国王,在今天一天里,在自己的宫廷中最少杀死了近200名贵族,而且并非因为愤怒或者个人情绪,只是因为一份国王颁行的律法,说真的,这可比处死200名平民更让人感觉到畏惧。
但温德索尔并不觉得这种畏惧是坏事...
让人尊敬与让人畏惧都是一位合格的统治者应该具备的特质,而像瓦里安这样优秀的统治者,他理应同时得到这两样,对于统治者来说,臣民的畏惧,也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武器,尤其是对于瓦里安即将进行的那些事情来说。
在新暴风城的教堂大广场之上,此时差不多整个城市的平民都聚集在了这里,人声鼎沸之间,似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而在那广场中心,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正屹立在那里,它并非是代表圣光的神圣雕塑,也并非是歌颂王权的某种象征,那是一种更让人感觉到胆寒的东西。
由两根坚固的木桩组成,在横梁上吊着一把沉重而锋利的铡刀,那厚重的刀片呈三角形,在黄昏的阳光照耀下,那刀刃上闪耀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这木桩足有三米高,而在木桩之下,是一个特制的行刑台,面『色』冷漠,带着红『色』面具的刽子手们手持锁链,将那铡刀固定在最高处。
任何对工程学稍有理解的人都能从这可怕的造型联想到,一旦那铡刀轰然落下,被放置在形象台上的囚犯的脖子,会在一瞬间被平滑的切开,也许受刑者连痛苦都感觉不到,就会在鲜血喷涌之间离开人世。
在这行刑台下,整个新暴风城的所有平民都处于一种诡异的欢乐姿态,在今日早些时候,他们发现了各个街口张贴的《平权法案》,和南疆的边境地区相比,在王都,每一个街口都有忠诚于国王的卫士们,大声为周围的人民讲解关于这法案的含义,而新暴风城的人民好歹也是大都市的人,对于这种法令的内在意义理解的要比其他地方的平民更深刻。
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贵族老爷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在下午时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国王陛下要在黄昏时分,将数名国内有头有脸的大贵族斩首示众,这可算是真正的大新闻了,在吃过午饭之后,各个城区的人民就自发的赶来教堂广场,气氛一时间很混『乱』,但好在提前就有国王卫士在此值守,还有大教堂的神职人员的看顾,所以并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国王来了!陛下来了!”
“瓦里安陛下离开宫殿,来亲自主持这场仪式了!”
那种也不知道是欢呼雀跃,还是诡异期待的情绪在人群中散布着,虽然已经几近黄昏,但这种热烈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太阳的西落而变得冷却,直到瓦里安.乌瑞恩国王出现在教堂广场上方的平台上,并且向民众挥手致意的时候,这种诡异的激情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最**。
被赋予了各项权力的人民也许不知道那权力意味着什么,但他们最少知道,贵族们一直从他们这里拿走东西,而这位国王,则一直在给予他们东西...这就足以让人民对瓦里安抱有一种朴素的感激与崇拜。
在人民的欢呼声中,瓦里安拒绝了仆从递来的稿子,在今日这由他亲手开启的新时代的变革风暴中,他不需要这些精心准备的辞藻,他内心自有一番波澜。
“我的人民们!暴风城的人民们!暴风王国的子民们!我是瓦里安.乌瑞恩,是这个国家与你们的国王,但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一个象征...代表已经远去的王权与贵族的权力。”
“很多人认为我疯了!”
国王陛下的声音在教堂广场上回『荡』着,人民的嘈杂声还在,但却小了很多,很多人都将目光抬向高空,去倾听自己国王的演讲,一些年轻人,更是满脸崇拜的看着瓦里安,恨不得现在就加入国王这一方。
“很多贵族们在临死前骂我是叛徒!我知道...身为暴风王国最大的贵族,我背叛了我的阶级,我亲手掀起了一场对贵族的清算,甚至因此放弃了国王的权力,但这...这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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