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黑夜的迷雾中,一声轻响传来,许久不见的死亡领主格洛库什打开了手中的银色怀表,正在查看着时间。
那是个很复古的怀表,其样式就像是人类文明在100多年前流行过的那种纯机械式的高档怀表,在表盘的另一侧,贴着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那看上去像是格洛库什和他的两个儿子,在纳格兰的某个山坡上享受狩猎时光的场景。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纪念,是死人也需要的纪念。
而这机械表的指针,在黑白分明的表盘上不断的跳动着,在格洛库什眼中,就像是某个看不见的手,在缓缓拉开这场大战争的序幕,就在他眼前,就在那迷雾散布的地方。怀表中齿轮的运转在这个极其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有些嘈杂,那滴答滴答的响动,就好像是时间,或者更深邃的生命在肆意流淌一样。
“距离H时,还有30分钟。”
格洛库什将手中的怀表收起,他将手掌上的黑色手甲紧了紧,然后双手拄着那沉重的,带着一抹废土科幻气息的机械动力战锤,他活动着脖子,在他肩膀上那沉重的盔甲也发出了低沉的碰撞声,他对身后的某个看不到的人说:
“在当年我和泰瑞昂还在旧部落里,为奥格瑞姆效命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自己是残缺的,我们的灵魂在跨越死亡的时候缺失了一部分,一些可有可无的碎片,后来,我们得知,那些碎片就被放在这里...在海拉手中。”
这个高大的兽人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厚重,就像是一座高大,被阴影汇聚覆盖的山丘,正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一样,他光滑的脑袋在这阴沉的黑暗中总会发射出一抹古怪的光芒,有时候会让人忍俊不禁,但给一个小小的提示吧,别去嘲笑他的光头...除非你真的已经活腻了。
“那些碎片,灵魂的,情绪的碎片...”
格洛库什伸出手,在空无一物的空中摇摆着,就像是要触摸到,并且握紧一些东西一样,他说:
“那些东西,对现在的我而言,依然可有可无,不需要它们,我们一样能过的很好,在死界中,我们一样能感觉到那种死亡的鲜活,但...完整!”
兽人死亡领主伸出粗大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没有了在跳动的心脏,他说:
“每一个灵魂,都在渴望着完整!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里,它在命令我,它在恳求我,它在耳边喋喋不休,那个声音,它要我去把自己遗失的那一部分,拿回来...”
“砰”
格洛库什手中狰狞的机械动力战锤在这一刻狠狠的锤在脚下的石块上,在那碎石纷飞之间,他大声说:
“终于,我站在这里了!我来取回,那些我遗失的东西了...”
兽人死亡骑士转过头,在那光滑头皮映衬的某种光晕中,他对身后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影说到:
“你呢?在这个时刻,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呃,抱歉,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有些疲惫,又有些慵懒的声音伴随着他在黑暗中挪步向前,将那穿着火红色法师长袍,手握血骨法杖的萨莱茵鲜血领主冷峻的脸和黑暗中飘散的长发暴露了出来。
麦拉揉着额头,对格洛库什说:
“我的灵魂是完整的,我体会不到你们那种烦躁的心情...当然,自从D日确定之后,露米就一天比一天更难对付...我猜,她的暴躁,大概也源于灵魂对于完整的渴求。”
“当然,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的挚爱。”
鲜血领主的手指挥起,一抹抹粘稠的血色能量在他邪恶的血骨法杖顶端和他手指间拉开,就像是一条条血红色的蛛网线条一般,他看着眼前粘稠的能量,他轻声说:
“我的挚爱想要拿回自己的灵魂碎片,让自己变得完整,那么作为丈夫的我,自然要支持她!无条件的支持...所以,如果你非要问我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会说...”
“让我们快点做完这些吧,我很怀念我那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如果拆掉海拉的地狱就能让我的妻子成为一个更完美的女人,那么我们为什么还在浪费时间?”
一抹充斥着杀意的光芒在麦拉.黎明之刃的双眼中闪耀着,他用冰冷的声音说:
“让我们拆掉它吧!”
“呵!”
格洛库什用鄙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身后的鲜血领主,这个兽人死亡领主耸了耸肩:
“虽然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
他将自己的黑色牛角战盔扣在闪耀着寒光的光头上,将那狰狞的机械动力锤扛在肩膀,他看着眼前山谷中,被幽蓝色死亡雾气彻底覆盖的霍斯瓦尔德废墟,以及那些从冥狱深渊的入口冲出来的克瓦迪尔,那些海拉的死魂战士们,这死亡领主瓮声瓮气的说:
“那就让我们...拆掉它吧!”
“哗”
面对那些凶狠的,不断咆哮的,全身挂满了灰色海藻,如溺死之人一样的克瓦迪尔死魂士兵的冲锋,死亡领主格洛库什双手握紧了自己的动力锤,在他身边,鲜血领主麦拉挥起手指,血月一般的鲜血魔法便在他身体周围闪耀起来,在那血色光晕的笼罩中,麦拉突然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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