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重2百3十3斤整!”
“结钱1百3十9块8毛!”
刘西良瞅着磅秤,量给的足足的,秤砣都快耷拉到地上了,硬是给凑够了个整数。
真是,一分一毛都不敢含糊。
生怕王承舟一生气,不卖给他了。
到时候,挣钱事小,丢人事大。
乡里的干部要是都买到劣质货,在家里点上,熏得够呛,还不得来找他的麻烦呀?
王承舟捏着厚厚的一沓子钞票,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心者,在志为喜。
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
喜气盈门,人一高兴,可不红光满面嘛。
告别了武国山。
王承舟瞅着柜台里摆放的红灯牌收音机,咬着牙,攥着钱,还是忍住了。
将近一百四十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搁城里头,都相当于正式职工近四个月的工资了。
按理说,买一部七十多块钱的收音机错错有余。
可家里头的情况,让他真的变成了个葛朗台,不敢乱花一分一毫。
特别是二姐走亲戚之后,瞅着小外甥女儿张胜男的惨状,着实让人认识到生之多艰。
好钢还是用到刀刃儿上吧。
饭都吃不饱的年月,那种奢侈品,能省就省!
他坚信,只要有他的一天,家里的日子必定会越来越好。
等明年开始土地承包到户,国家放开农村工商业,还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不急于一时。
而且,明天二姐就上门了。
张胜男喜静不喜动,营养不良,面色晄白,乃是典型的脾胃气虚、阳虚症,小孩子正发育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从小就病恹恹的。
当地有句俗语:好孩儿不闲,赖孩儿不玩。
意思是,健康的小孩子肯定活泼好动,相反,整天安静无神的小家伙,肯定是身体有恙。
于是,他特意买了二斤大枣,二斤山药,二斤羊肉,十斤大米。
又添置了十斤白面,五两烟丝,两瓶白酒。
十尺棉布,一双白球鞋,二斤什锦糖,一件汗衫。
一共花了不到20元。
白球鞋是特意买给四丫的,烟叶是买给父亲王红河的,汗衫是买给师父栾修武的。
至于什锦糖,回去之后,少不了又要麻烦徐小芷和于华两位女知青,肯定要给她们一些。
剩下的,偷偷拿给栾红缨吃。
至于李玉珠,老妈肯定不会挑自己的理,米面粮油就足够让她欢喜了。
不过,琢磨了一下,王承舟还是给她买了4张芝麻烧饼。
在女售货员小徐同志艳羡的目光中,王承舟扛起东西,告辞了。
至于男售货员小高,这两天起早贪黑的,结果,忙活一通,屁的收获都没有。
从山里采挖回来的苍术,一片儿都卖不成了,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瞄了一眼,那泪汪汪的泛红眼圈儿,王承舟一阵膈应。
打脸他的心思都没了。
权当做没看见,径直出了供销社的大门儿。
拉起自己的小板车,欢快的上路了。
到家的时候,还不到晌午。
家里人都去上工了。
王承舟把东西放好,出门儿拽了几把青草,回来给宝玉和黛玉续上,瞅着两只兔子吃了好一会儿。
而后,才把一百多块钱分成两份儿。
剩下的十几块零钱,肯定要交给父母的。
那一百块必然是要自己留着了。
过两天找徐小芷打听一下,问问现在盖三间瓦房得多少资金。
一直住着三间土胚房,别的不说。
每次阴天下雨,闻着屋顶上的味儿,就让人受不了。
说什么,也得赶紧翻新一下。
盖出三间房子,自己一间,四丫一间,父母一间。
那个年月,反正是大集体生产,粮食啥的倒是想放进自己家里,可公家也得乐意呀。
反倒省了仓储的地儿。
否则,三间房子,肯定是不够的。
即便如此,厨房还得用土胚垒起来,散上些茅草,对付一下。
没办法,钱太紧张呀!
正盘算着,一家人从地里头回来了。
四丫扛着锄头,见他蹲在门口,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上来,亲切的喊了声,“哥!”
噫,让人一阵肉麻。
王承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摁着脑门儿,把她的小脸儿推开,无语道:
“起开起开!”
“把脸上的大鼻涕擦擦,咋恁膈应人呢?”
“王爱朵同志,虽然‘弃旧迎新,见钱眼开,自然之理’,但是,咱也有点儿格调行不?”
可是,话刚说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脸尴尬。
心道:娘的,不小心把《金瓶梅》里的话给说出来了,这下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还好,四丫当初只是略微瞄了一眼,便又羞又气的逃开了,根本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
否则,还真就露馅了。
“搁哪儿有鼻涕呀?”
四丫也是皮惯了,被自己亲哥嫌弃,一点儿尴尬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故意往他脸上挤,“就恶心你,就恶心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