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篝火摇曳了下。
干柴被烧得噼啪作响。
鹿南客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今天是一个人的祭日,我为祭奠她而来。”
顾顺和牛青山相视一眼,虽然牛青山很想早点回去,可看到庙外依然未停的瓢泼大雨,也只好暂时忍住那股念头。
“十年前的今日,那时我还年少。”鹿南客抬望向庙门,看着庙外呼啸的风雨,仿佛陷入回忆,嘴里喃喃道:“那天,也和今天一样,原本晴空万里,转瞬铅云盖天,而后倾盆大雨。”
“那时候,这座彩娘庙还是彩娘庙。十里八乡皆传,上彩娘庙求姻缘最灵,我和她就一块来了,那时我们其实才总共见过三次面。”
顾顺不由自主接了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牛青山看了顾顺一眼,不太明白这个话的意思。
“你们知道这座彩娘庙,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鹿南客才问了句,庙外风雨蓦然大作,狂风呜呜,大雨哗哗,刮得破庙瑟瑟抖,一声似兽非兽的凄厉尖叫声,在这黑夜中回荡。
听到这凄厉的尖叫声,顾顺和牛青山都不由颤了颤。
顾顺轻咳了下,朝庙外看去,嘴里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惧鬼敲门。莫怕!莫惊……”
牛青山忐忑道:“鹿大哥,我们,我们还是不听了……”
鹿南客呵呵轻笑了下,道:“既然说开始了,便不妨听听!”
“十年前,东湖国王,现在应该是东湖国先王,那是个荒淫无道的君王,身为东湖国人,对这位先王,我想你们应该不会陌生。”
顾顺微微颔,牛青山则是一无所知,他只是个乡野少年。
“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那位东湖先王,对这座彩娘庙的山神彩娘做过什么事吧!他居然想娶这位山神,欲立其为后。”
鹿南客的话,让顾顺和牛青山都不由目瞪口呆。
顾顺问道:“十年前,东湖王室内乱,难道是因为此事?”
“是啊!可惜,那位彩娘不应,那位先王便欲霸王应上弓,请来邪道修士,毁其金身镇其魂,断其香火,掘其山根……”
呼……
风雨从庙门处倒灌而入,一团黑雾伴随着尖叫声,冲入庙门。
一只漆黑的长毛枯爪从黑雾中探出,朝着鹿南客抓来。
鹿南客长身而起,拔剑在手,大喝道:“死则死矣!为何还要留下执念遗害他人?他人何辜?邪祟,还我雪儿命来!”
鹿南客长剑在手,如烈阳横空,朝那黑雾斩去。
黑雾遇到那光的长剑,便如同清水滴入油锅,顿时沸腾。长剑斩入黑雾,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凄厉的尖叫声再次从黑雾中传出,刺得人耳膜生疼。
顾顺和牛青山不由掩住了双耳,感觉耳鸣胸闷,头晕目眩。
那散着金光的长剑,让黑雾有些忌惮,使得那黑雾尖叫着退出破庙,只留下几滴血液滴落庙中,证明刚才这一幕不是大家眼花。
“鹿,鹿大哥……”
牛青山比顾顺更快缓过劲来,心中忐忑,欲言又止。
鹿南客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道:“留在这破庙中还好,要是下山,四周一片漆黑,它随时都能向我们出手。”
顾顺渐渐缓过劲来,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为了那百两钱银而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子不语乱力乱神!悔不听圣人言尔!”
鹿南客听到顾顺这话,头也未回地看着庙门。
顾顺自我反省一番后,便问道:“鹿兄,咱们就这么等着?”
鹿南客微微颔,末了又道:“当初我与雪儿来此之时,正好碰到那东湖国君对那彩娘下手,那彩娘倒也是刚烈之神……”
随着鹿南客的诉说,庙门外的风雨又变大了起来。
顾顺看到这情况,不由出声阻止,“鹿兄,别说了,我们还是莫要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他算看出来了,只要鹿南客提起那位曾经的山神彩娘,那邪祟立马就来,顾顺可不想自己沦为邪祟的血食。
藏身横梁之上的方寸对此也有些无言,这家伙,简直就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啊!
鹿南客说他是来祭奠一个人的,方寸估计,这家伙此次来此,可能是想要拿那邪祟的脑袋来祭奠他曾经的爱人雪儿。
从之前鹿南客那支言片语之中,方寸已经可以脑补出一出缠绵悱恻的凄美爱情故事了。
十年前的他,应该还只是一个初尝爱滋味的少年,那个时候的感情最为纯粹,正是为爱而奋不顾身的年纪。
这让方寸不由想起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
此时,离破庙不远处的林间,两道身影远远站立于林中。
“秦师弟,看来此地果有邪祟!”林在行轻叹一声,道:“不过庙中那武夫手中长剑颇为不凡,或可借用一二!”
顿了下,林在行又道:“那株龙血草现在就在那破庙之中,为免夜长梦多……师弟可愿与兄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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