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淮江香烟是近江社会上比较流行的高档烟,二十块钱一盒,一条就是二百块,刘昆仑每月工资六百块,根本消费不起这个档次的好烟,这两条金淮江是别人送给他的,正好拿来借花献佛,既然郝老师不要,他找了张报纸把两条烟一裹,转头就去了保卫科,把烟放在熊科长桌上,啥也没说就走了。
熊科长扯开报纸一看,乐了:“谁说小刘少脑缺钙的?我看小伙子挺上道的啊,有前途。”说完将烟放进自己的柜子里,里面名烟名酒堆积如山。
东门岗亭外,刘昆仑站在椅子上往墙壁上敲钉,马后炮捧着锦旗站在下面,周围一圈人看热闹,七嘴八舌说治安红旗有日子没在大市场见过了,起码三四年了吧,大市场是整个车站区域小偷小『摸』最严重的地方,和火车站是一对难兄难弟,但是火车站归铁路公安管,没法替大市场分担压力,所以大市场是火车站广场派出所的“一枝独秀”,保卫科三十几号人跟摆设一样,防不住一帮小偷,还不如刘昆仑一个人一把刀好使。
流动红旗挂在东门墙上随风飘动,刘昆仑跳下来,眯缝着眼看看自己的功绩,点点头表示满意,旁边一阵掌声,有人起哄道:“昆仑哥,中午喝不?”
“我请!”刘昆仑意气风发的答道。
谁也不舍得让刘昆仑请客,他每月工资就紧巴巴的六百块,没有奖金没有加班费,哪里比得上这些日进斗金的商户,这些从八十年代就坐绿皮硬座贩运牛仔裤的老个体户现在买卖都做大了,金桥大市场是个批发零售兼营的集散地,他们的顾客可不是那些趁周末来闲逛的小姑娘,而是从四乡八县来的批发商,每天夜里来自南方义乌的货车在大市场后面的货场卸货,大包小包的五金、塑料制品流入各个仓库,第二天再随着小商贩们的脚步走进千家万户,走进乡村的每一个角落,带来的是丰厚的回报,鲜红的钞票,大家都是有钱人,怎么能让刘昆仑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请客呢。
……
自打治安流动红旗挂在了东门岗亭外,刘昆仑威望再上一层,他并不是心里没数的傻小子,谁是好人当然能分出来,车站广场派出所的指导员郝劲松就是个好人,他知道康哥的存在,是个正直的警察,刘昆仑有事没事就去到郝老师那里坐一下,一来二去的,他还被派出所评选为了辖区治安积极分子,警民共建标兵哩,有了这些派出所的加持,刘昆仑不仅仅是一个治安员了,而是不知不觉晋级成为东门的裁决者。。
大市场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每天的闲杂琐事数不胜数,商户缺斤短两,质次价高,顾客当场起争执的,事后来找后账的,屡见不鲜;还有商户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哪怕是人多拥挤,谁『摸』了谁的屁股,谁踩了谁的鞋子,遇上火气大的就能打起来,这就得刘昆仑出面解决了,他断案的方式和传说中的狗肉将军张宗昌差不多,快刀『乱』麻,不偏不倚,当场解决,不服就办,还真没有敢不服的,不但商户们服气,连经常来大市场批发的外地客商也都知道了刘昆仑这么一号猛人的存在。
入夏之后,人们的衣服轻薄了许多,各路登徒子随即出现,大市场里摩肩接踵,是仅次于公交车的耍流氓好地点,这天刘昆仑正穿着草绿『色』的短袖开领警用衬衫在岗亭里看书,忽然有两个女孩子来报案,气呼呼羞愤无比说有『色』狼!
刘昆仑啪的合上书,摘下墙上的橡皮棍:“『色』狼在哪儿?”
“就在市场里面,是个很猥琐的大叔,他他他……”双马尾女孩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屁股位置隐约有些白『色』粘稠物,另一个女孩比较冷静,仔细描述了『色』狼的特征,半秃顶,穿月白『色』衬衫银『色』西裤,拿一把折扇,一直尾随着她俩,被发现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走了。
刘昆仑立刻做出判断,这老贼肯定是个惯犯,不会轻易就走,他让俩女生跟着自己,在大市场里到处寻索,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去,找了二十分钟,在一片卖小饰品的摊位前找到了老『色』狼,老家伙正装模作样的凑在摊子前假装看货,其实裤子拉链都开了。
“是不是他?”刘昆仑问了一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上前薅住老头的后领子,脚下一绊,老头四仰八叉倒地,丑陋的家伙直愣愣朝天,顿时一片惊呼尖叫,紧跟着就是惨叫了,刘昆仑二话不说,橡皮棍抡圆了打,对这种败类他毫不留手,打死都在意,打的老头在地上『乱』滚,杀猪般嘶叫:“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刘昆仑怒不可遏,打的更狠了,那俩小姑娘看的开心解恨,巴掌都拍红了,围观者越来越多,有人劝说别打死了,不值得,刘昆仑就停了手,揪着老头的脖子押解到东门岗亭。
老头在岗亭里交出了身上所有东西,一串钥匙,十几块零钱,问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儿上班,一概拒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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