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仑能站起来了,这是他做梦都想实现的目标,虽然血脉还不太通畅,但确确实实有了知觉,也能行动了。
刚才他在车厢里睡的昏昏沉沉,没注意到停车上人,当刘汉东加速撞车的时候他才被撞醒,整个人飞起来又重重落在车厢里,第一个感觉就是疼,腿疼,胯疼,而他本该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的。
刘昆仑站了起来,掀开苫布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看到两个凶徒正用长刀砸驾驶室车窗,他没来及多想,抓起板条箱里的几枚零散铁钉,大声呼喊吸引凶徒注意力,在搏斗中腿脚还不是很便利,差点吃了大亏,好在刘汉东及时持枪出现,要不然以刘昆仑当下的状态也讨不到便宜。
刘汉东去追击歹徒的时候,刘昆仑就悄然而去了,他知道大势已定,自己留下也没什么帮助,反而徒增麻烦,不如就此别去,江湖再见。
再次能行走的感觉不亚于重见光明,死而复生,刘昆仑第一次感到用双腿走路是如此的幸福,他选择了和军车相反的方向,向着拉萨进发,走着走着忍不住跑动起来,边跑边笑,跑着跑着笑声变成了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他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哭的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发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是个穿红『色』冲锋衣的女生,戴眼镜,脸黑,龅牙,手里还拿这个纸板,纸板上写着求rb。
刘昆仑停止嚎啕,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女生先问:“你哭什么?”
“你纸板上写的啥意思?”刘昆仑反问道。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女生怒气冲冲的质问。
滇藏线是进藏的几条线路中相对难度较小的,路上不乏朝圣的文艺青年,因为没钱搭车就付出一些自身自带的代价,没想到搞得这么冠冕堂皇,刘昆仑很是惊诧,他想了一下回道:“我觉得代价太高了。”
女生没好气道:“这是求一罐红牛的意思,红牛知道么,redbull。”
两人斗了一会嘴,决定休战,结伴而行,女生自我介绍说我叫简艾,云南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在踏入社会之前决定先到圣地来净化一下心灵,她给刘昆仑科普了一番西藏是世界最后一方净土的各种知识,作为一个现代社会人,如果不到西藏来逛一圈的话简直不配活下去。
刘昆仑觉得这个女生不但长得丑,而且脑子有些问题,但他现在身无分文,需要一个伙伴,便腆着脸说我没钱,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给我赞助我一点钱回家。
“你的行李呢?”简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一个徒手的人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的车丢了,东西都在车上。”刘昆仑不想撒谎,也没法告诉对方自己的奇遇,只好这样解释,好在简艾头脑简单,接受了这种说法,从背包里拿出巧克力牛肉干和饮用水给他吃,看着刘昆仑狼吞虎咽的样子,单纯的女大学生拿出纸巾递给他示意擦擦嘴,问他到底几天没吃饭了。
“九天。”刘昆仑说。
“你这样子可不像九天没吃饭。”简艾说。
刘昆仑细想也是,九天没吃饭人就饿死了,自己虽然胃里没有食物,但并没有瘦削变形,没有脱水,除了饿,感觉并不差,这说明九天里一直在以其他方式补充能量。
“你像一辈子没吃过饭。”简艾恶狠狠地说道。
作为回报,刘昆仑帮简艾背着行囊,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时不时会有汽车经过,扬起一阵尘烟,简艾再次向刘昆仑解释求rb的典故来,红牛是功能『性』饮料,最适合长途跋涉的旅者,求一罐红牛不但能补充体力,还能得到鼓励,至于搭车付出身体的代价,简艾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会这么干。
“反正我不会,大不了一步步走到拉萨。”她这样说。
两人搭伴的好处是旅途不再寂寞,坏处是搭不到顺风车也求不到rb了,过路的客车是不会发善心免费带客的,货车司机都是恶贯满盈的老油条,见到男女搭伴的知道没机会下手自然也不会停车,偶尔有些自驾游的人,车里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他们乘坐,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日落。
简艾包里有一顶蓝『色』的尼龙单人帐篷,还有一条鸭绒睡袋,就这样席地而眠,刘昆仑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在野外宿营,答案是肯定的。
“今天倒霉,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没搭上顺风车,赶不到芒康县,只能这样了。”简艾一边支帐篷,一边有意无意的亮出一把小匕首,似乎在警告刘昆仑莫做非分之想。
刘昆仑当然不会对这个又黑又丑的女生有什么想法,虽然简艾的身材看起来还不赖,夜晚,他独坐很久,摩挲着背部的伤痕,那里曾经中过一发点四五口径的子弹,导致脊椎严重受损高位截瘫,按理说经过几个月的复原,手术的缝合已经没有了痕迹,但是那儿却分明有缝合的手感,在这九天里,有人给自己做过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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