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休整,三日后,乔楚天率领精兵三千,带着柳婉婉,从北凉城出发,半日就抵达陵川。
柳婉婉还在奇怪,怎么不见赵弦礼,乔楚天笑着答她道,
“迟青到北凉城的第二日便就带着商队先去陵川了。”
“他这么急,不知是为何……若是祭奠他的外祖父,可随我们一道。”
乔楚天一听便知晓婉婉心中好奇,平日不见赵弦礼对自己祖父多么上心,要说他急着尽孝也不尽然,自己鬼鬼祟祟先行,确实让人好奇。
陵川更靠近北边,寒冬腊月,北境的风像小刀一样喇得脸疼。
柳婉婉在北凉城内聚集了会针线的女子数百人,连着两日,用镇北军带来的布匹做了兵卒们穿戴的手套面巾,先紧着驻扎陵川的三千士兵用,剩下的她们再慢慢制作。
阿瑶陪着婉婉坐在马车内,不停地搓手哈气,一个从未来过北方的小女娘,冻得脸颊鼻尖都红了,却满眼的好奇欣喜。
柳婉婉明明让田嬷嬷给她制了一件棉披风,谁知她偏要脱下来盖在婉婉身上,还执拗地说道,
“主子身子弱,阿瑶身子骨可好了,在车里不能活动干冻着,等到了地方,赶紧生火取暖就好了。所以主子好好的盖着,您可不知道,前日侯爷听了您一声轻咳,那眼神……啧啧啧。”
婉婉眨了眨美眸笑问她,
“侯爷怎样的眼神?”
阿瑶古灵精怪地答道,
“侯爷好生厉害,看向主子的眼神柔和关切,却恶狠狠地瞪着阿瑶,是在怪罪阿瑶没把主子照顾好,惹了风寒,那眼神想要吃人!”
“……咳咳,阿瑶,本侯何时像你说的这般,婉婉,莫听她胡呲。”
车窗外传来乔楚天的声音,吓得阿瑶一咧嘴,做了鬼脸不敢再出声。
“侯爷怎好偷听我主仆二人说体己话?”
乔楚天勾着唇角道,
“就知你要埋怨,本侯不是偷听,只不过是到了地方,来告诉你,刚好撞见有人背着本侯说本侯的不是。”
阿瑶缩着脖子,帮柳婉婉掀开马车厚重的绵门帘,尴尬地冲乔楚天笑了笑,自己先下了马车。
柳婉婉跟着从车内探出头来,遥遥望了一眼,这陵川像一座要塞一样,石墙石瓦,青黑色的城,在大雪漫天的塞外荒原上孤独耸立着。
乔楚天翻身下马,将婉婉轻轻从马车上抱下,用自己的披风护住她,才能不被城墙下的寒风吹到。
随军入城,倒是没有城外那么凛冽,一番热闹忙碌的景象让二人都有些诧异。
乔楚天记忆中,陵川只剩一腐朽的堡垒,六年后,怎么变了模样。
破败的小城完全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了,好像被人翻新过一般。
城中有一石堡,据说当年孟云起将军护送素裳公主远嫁,就在此处修整,因此得名素云堡。
乔楚天带着婉婉快了几步,进入堡中躲避风雪,谁知一进来,简直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堡内温热暖和,装潢布置得极其舒适,竟还有好多绿植。
婉婉与乔楚天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就都想到,只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将这苦寒之地打造成温室花园。
“迟青,还不出来见人?”
乔楚天喊了一声,便就听见赵弦礼爽朗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哈哈哈,思远兄跟小主子来得好快,迟青这是紧赶慢赶,却还是差点收尾没有弄好,怠慢了……怠慢了……”
赵弦礼快着步子下楼,向二人作揖赔罪道,
“怎样,进了素云堡便不觉得寒冷了吧,我在这堡垒中布了火龙,墙壁和地砖内都有,小主子可还觉得冷?”
柳婉婉笑着说道,
“小公爷费心,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这般温暖舒适,这又花了你好些银钱吧?”
赵弦礼一挺身道,
“迟青与二位缘分深厚,这边就是迟青送的新婚贺礼,且二位有心来祭奠外祖父与素裳公主,便就值得迟青倾囊。不过这些倒没花什么钱,原本陵川废弃,无人居住。除了每年定期我会派一队人,从北凉雇工匠来此处修缮,便就没人居住于此。”
“北凉城战乱不断,且北境不适宜耕种,很多人都没有糊口的营生,受雇修缮素云堡,我可养活了不少北凉百姓呢。”
“而且这堡后是我为外祖父与素裳公主建的衣冠冢,总还要有人看顾打理,小主子不必介怀,孟家为先朝皇帝鞠躬尽瘁,死后这点事情,倒还是只有子孙能尽一份力……”
提到孟云起将军,乔楚天肃然起敬,牵着柳婉婉的手,要将此行的最重要的事情先办了。
“迟青前边带路吧,我与婉婉想先祭奠将军与公主。”
赵弦礼神情肃穆,点了点头,便将二人一路引到堡垒后院。
院子正中有一石门,石门后面是一处地下道入口,穿过地道,眼前开朗一片。
这里虽然是地下,却不用火把照明,原来,地面被一琉璃烧制的巨大穹顶替代,地下也一样看得见阳光,且琉璃穹顶会把阳光折射到每一个角落,不惧风雨,只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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