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大学这件事,其实和现在的白川枫并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前身努力的结果。
在模糊的记忆中,很小的时候他就靠在门前,在母亲的膝下昂着头,听母亲读书本上的种种。
或许是因为体弱,又或许是因为生性安静,他一点也没有山里孩子的野性。相反一直对书本有着别样的着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成为山村里上百年来第一个依靠读书走去的年轻人,尤其是东京那样的大都市。
所以在得知白川家因为学费问题遇到困难时,村子里的邻居们都自发的或多或少支持了一些。这也让上门的白川隼人并没有遭受多余的非难。
他们不明白什么东京啦,大都市啦。但是也知道能多读书总归是好的,上大学那更是如此了。
大清早白川枫还在家里吃着早饭,门外就传来虎太郎咋咋呼呼的呼喊。
“小枫!小枫!快点,告别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虎太郎的催促,本来不急的白川枫也变得跃跃欲试,他看了眼毫无反应的父亲和目光有些责怪的母亲。
最后白川枫还是按耐不住,草草刨了几口饭,放下碗筷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外。
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白雪在阳光的闪耀下,白的有些刺眼。
咯吱,咯吱,鹿皮靴踩在雪地里摩擦出的声音也变得悦耳了些。
虎太郎人如其名,长得粗厚壮实。黝黑的脸庞上一对粗黑的眉毛,每当情绪变化时,就仿佛活过来一般来回游动。
而白川枫和虎太郎就像是相反的两个面,如果说虎太郎是地地道道地山里地孩子,那么白川枫就像是城里来的。
皮肤白净不说,眉眼都细腻的像是个女孩子,就连个子都比虎太郎要高出一个头。虽然平时一样的粗布粗杉,但是那份清秀怎么也遮掩不住。
村里人都说,白川枫是遗传了母亲的贵族血统。毕竟放在三十几年前,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和子家可是真真确确的地主老爷家,那可不就是贵族么。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着边的人,却意外的成了无话不说的玩伴。
“小枫,你说东京真的遍地是钱?听说10日元的硬币在地上都没人捡?”
听到虎太郎傻乎乎的问题,白川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听谁说的”白川枫转头无语的看着他,然后不等虎太郎回应又接着道,“那你去东京也别找活干了,就跟着他拿着麻布袋在东京捡钱就行了。”
“呃”虎太郎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耸动了一下,他也意识到这种说法不靠谱。
但是这依旧不能阻挡他对东京的向往,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说着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关于东京的种种色彩。
“就说山那边的英二村吧,连电灯和姑娘都不肯光顾的村子,任何努力都是白搭。”
虎太郎挥了挥手,脸上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英二村,白川枫倒是也听说了一点。它和自己所在的小鹿村有一山之隔,只不过小鹿村在山外,而英二村却在山里。
虽然这几年本土经济发展的不错,但那大多数体现在城市里。至于小鹿村这样的乡下之地,每家每户能通上电,就已经是经济腾飞最显着的表现了。
至于电视机,抱歉那东西太高端,村里除了村长家,其他人都没有。不过收音机还是不缺的。
也因此和连电都没普及的英二村比起来,虎太郎自觉高人一等。
两个人边走边说,顺着村前的小路一直向着村外唯一的车站走去。
同行的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大黄--一只土生土长的秋田犬。准确的说是虎太郎家的大黄。
大黄是白川枫给起的称呼,在虎太郎眼里猫太郎一直是兄弟一般的存在。
哦,猫太郎就是大黄。那是虎太郎给起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猫太郎,那是因为虎太郎觉得,虎跟猫更像是兄弟。
用他的话来说,除了白川枫,猫太郎就是他唯二的兄弟了。
当然白川枫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是绝对不会与畜生为伍的。
一脚踢开了凑过来的大黄,它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不时回头委屈的看着白川枫。
嘿,这畜生还真成精了。难不成还真拿自己当兄弟了?
“到了,到了,哇,竟然有这么多人呐!”
虎太郎指着不远处的车站,有十几个人影已经聚集在这里,这让喜欢凑热闹的虎太郎很是兴奋。
说是车站,其实更像是一个棚子。唯有一堵砖砌的红墙看起来踏实可靠,在寒冬腊月里可以为过往的旅人提供遮挡风雪的地方。
白底铁牌上黑色的“子鹿駅”三个字看起来饱经风霜,有的地方已经模糊不清。斑驳的站牌悬挂在红墙上,随着北风的呼啸吱呀吱呀作响。
这是村里连接外面的唯一通道,也是白川枫每天在村子和市高中之间来回奔波,唯一可依靠的交通工具。
如今贯穿了自己整个求学生涯的“子鹿駅”,也即将迎来它的最后一个班次。从今天之后小鹿站会正式闭站,不再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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