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再想前来东洲,三大圣地会不会开放域门,都是个未知之数。
将这一人一龙安置妥帖。
计飞鱼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来到云雾缭绕,仙光如瀑的天宫深处,一座恢弘至极的古老殿宇之前。
微微躬身:“圣主,域门已经关闭了。”
大殿弥天之高,根根厅柱都高大不知几十丈,仙雾缭绕,灵机深深之中传出一道温润平静的声音:
“召回在外所有弟子,不得允许不得外出,天地有变,东洲或首当其冲......”
这道声音平静中带着如天幕般悠远苍凉之气,却似乎并未在洞天之劫中受到什么损伤。
“此事已然吩咐下去了。”
计飞鱼点点头,凝视云雾深处:“只是之前派去天鼎国的诸多弟子,是否也要召回?”
“天鼎帝都不在了,召回,便召回吧。”
宫殿之中的声音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但却只是一闪,便随之消失。
“那天鼎国动作不小,那天鼎帝的继承者,有着向凡俗传法的动作,说法由人用,可一旦流传开来,凡俗之辈无有心境把持,必然荼毒无穷,祸害万万年。”
计飞鱼皱眉:“掌教三思。”
“天地大变或将在不久的未来降临,东洲极有可能引来诸族窥伺,他要出头,也随他去吧。”
宫殿中灵雾翻滚,可见一尊人影盘膝而坐,气息深远高妙:
“离天圣主尚且不在意,我等何必强出头,时机不对,不可为人做了嫁衣。”
“离天圣主闭了死关,疑似要突破那一道门槛,早已封山多年,只怕是不会再多理会了。”
计飞鱼摇摇头,还是觉得不能放任。
法为人用,可不是谁,都配用法,法传天下不过是个美好的谎言,最终导致的结果,必然是天下大乱。
因为修行,终归是需要资源,可资源,不是无穷无尽。
“大运勃发,终有为王先驱,一切挣扎不过徒劳而已。天鼎帝如此,那天寿帝如此,那元阳道人,也不会例外。
大运如潮,不知几多弄潮儿,也不必太多计较,潮退之时,才见真颜色!”
宫殿之中气息沉凝,直至消失:
“你受伤不浅,退下吧。”
计飞鱼心头一震,随即不再开口反驳,躬身退下。
......
碧水滔滔似无边际,直至尽头,如与天为一色。
东陆之极,为东海。
东海之畔,为离天。
一山离天,隔断天海。
此山巍峨宏大,如同天柱,绵延不知几万里,千千万万的险峰拥簇,似群星朝拜大日。
此山,却正是离天圣地的宗门之所在。
一道道盘山之路如龙般依附在山体之上,自山脚自山顶,是无数洞府,宫殿,无数的洞府蔓延而到尽头。
就是离天圣地的山门之所在。
而这一条‘天路’之上的诸多洞府之中,则居住着离天圣地的所有弟子。
能够从山脚打上山顶者,就是离天真传!
呼呼~
离天山巅,一片雪白,肃杀之冷风似能冻结天地间的一切,此处,没有半分暖意,飘荡的除了寒风还是寒风。
山巅一处突起的石板之上,一着纹龙黑袍,面容俊美的少年盘膝而坐,俯瞰云海缭绕之下的盘龙天路。
其身后,两个沐风而立的老者恭敬开口:
“补天阁之灭的确是天鼎国那位国师所为,但灭情道之覆灭,主因并非是他.....”
两个老者都穿着宽大袍子,高冠博带,此时却都神情严肃。
“天地之变说了这么些年,却终于要到来了吗?”
少年以手托腮,眸光清澈蕴含生机,还有着孩童般的真挚。
“无人知其中缘由,但劫数为天所降,如此笼罩一洲,覆盖所有修士的劫数,必然是天变之预兆......”
一个面色微黑的老者高声回答。
“你们说.....”
那少年转动着眸子:“会不会是有人‘逆天’,做了什么让‘天’起波动的事情?”
“万万没有这个可能。”
两个老者齐声回答,连连摆手:“灭情道没有这般本事,纵然是我等三大圣地联手,底蕴齐出,也未必能让‘天’变。”
“你们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少年也不和两人辩驳,一摆手:“退下吧,别硬撑了,有伤就治,逞什么能?”
“呃。”
两个老者面色青白更迭,终于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矮了下去。
大股大股的血腥气从两人周身喷出,又被寒风吹卷着,化作千百万晶莹的红色冰珠。
没有人能无视洞天之劫,至少他们两人不能。
当即,两个老者掩面退下。
“千多年前,曾有一人,数年之内,自山下打到山巅,不但成为真传,更问鼎当代真传第一......”
少年微微自语着,眸光之中似映彻出无穷云海之外的雄城:
“师兄,你真的死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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