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缎子面,岭南道产,最受达官贵人的青睐......”
“卖炭了,五十文,只要五十文~”
“刚出炉的炊饼诶~”
.....
各色人群声音入耳,一切正如刚入城之时一般无二。
对于此城大多数人而言,刚才的一切,似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他们......”
兔八看着喧嚣的闹市,心中有些复杂。
面前这一城的人,圈养诸兽以食,可他们同样被神所圈养,或许环境稍好些,可这仍改变不了他们被圈养的事实。
“所谓的神域,亦或者,障眼法罢了。”
安奇生瞥了这兔妖一眼,再度向着那酒楼走去。
那自诩为神的红衣大汉,的确在保护着此城,那一层禁制,即是障眼法,也是保护性的阵法。
似乎,又验证了那日游神烙印之中所见之话。
为神所用,才能长存天地之间吗?
眸光开合间,安奇生心中泛起深沉的思量之意。
“你,你还不走吗?”
兔八回过神来,看着安奇生又向着酒楼走去,不由的惊呼一声。
由不得他不心有担忧。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传说之中,神都是凌然不可侵犯的,任何生灵敢于冒犯神灵,都将会遭受天灾。
杀了那神还不走,就不怕被找上门来吗?
神都出现了,那传说之中宰执天地无数万年的皇天帝庭呢?
是不是也真实存在?
一想到自己可能得罪了古往今来最为强大的势力,兔八就有些腿软。
闹市之中,安奇生心神平静,脚步也未停下一瞬,再走入那酒楼之中:
“酒菜钱都没付,哪能就这么走?”
酒菜钱......
饶是兔八想了许多可能,还是被这回答给镇住了。
这样的高手,吃饭还要给钱吗?
......
痛!
剧痛!
再回过神来,无边的剧痛已由内而外充斥了天刃的心神。
这不单单是元神被重创所引发的痛楚,还有他神躯被毁的心痛。
数万年前,天地间爆发了一场惊世大战。
那一战中,群神陨落,数之不尽的高手血撒星空。
而即便那一战发生在星海之中,天外之天,其余波扩散之下却仍引发了天大灾难,诸洲陆沉过半,死伤生灵远超京兆。
但即便在那样一战之中,他都侥幸没有被波及到,残存了下来。
谁有能想到,竟会在再度复苏之后,被人毁了神躯!
甚至于,若非是自己之前另有谋算,只怕此时已经万劫不复,魂归幽冥鬼国了!
“尊神似有些狼狈啊,您的神躯呢?您经历凤皇伐天之战都不曾被毁的神躯呢?莫非是......”
天刃的无声嘶鸣打破了这处幽暗洞穴之中的平静。
两道鬼火在黑暗之中亮起,若有若无的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虽是洞穴,却并不狭小,反而极高极大,足以容纳万人并立。
只是此时这洞穴之中空空荡荡,更无丝毫生机。
只有诸多刻画着奇异画像的石雕,石像耸立,而那鬼火之所在,却正是那诸多石像石雕拱卫的正中。
那里,有着一方深邃若黑宝石铸成的王座。
“蝼蚁,你大不敬了!”
天刃回过神来,暴戾的神念扫向斜躺在王座之上的白衣青年道人。
那白衣道人体态完满,皮肤晶莹,似可见其皮膜之下的血管经络,是此处幽暗洞穴之中唯一的光芒之所在。
“是,我是,我是蝼蚁。”
斜躺在王座之上的白衣道人微微点头,看向幽暗之中散发着无形波动的祭坛,谦卑一笑:
“只是,您何必特意强调呢?莫非,是怕蝼蚁对你不利?”
他笑容谦卑,姿态张扬,话语之中却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冷嘲之声。
“你敢不敬本神!”
天刃心中惊怒,却未想到,一个靠依附自己而存的蝼蚁,敢如此不敬自己。
白衣道人名为软惊飞。
数百年前,此人误入他沉眠之地,窥见他的神躯,此人天资不差,在窥见他神躯之时竟未元神爆碎,反而悟出了神通。
之后的岁月,他于此地潜修,且以其所领悟之白骨神通修建了此处地宫,收拢诸多高手的尸骸建造了这方祭坛。
让他提前复苏。
为此,此人掌控斩妖堂,数十年所杀之人,妖如山如海,以此,方才取得他的信任。
如今看来,此人竟也有异心?
“蝼蚁自然不敢。”
白衣道人轻轻摇头,俊美不似凡俗的脸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显得其眉间一抹红痕越发的显眼:
“只是本蝼蚁颇为好奇,是什么,能让尊神如此狼狈,甚至丢了神躯......”
“哈哈哈!”
说着,说着,似再抑制不住,白衣道人仰头大笑,乖戾无比。
嗡嗡嗡~~~
随其怪笑,这洞府之中骤起阴风道道,四下弥漫翻卷,拉扯出彻骨阴冷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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