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纯湖一战后,朴原把事情的经过一一禀告长常。
长常对魔族的入侵不感到奇怪,却对那个女弟子受这么重的伤。
居然还能活着从纯湖出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难道魔族中人不想把她杀掉?不忍心让她死在纯湖,顺便带她出来?
他又重新想了想,觉得不对,魔族从来没有心善过。难道是她独自逃出纯湖?
果然,舟子在外面捡回来的弟子命硬,逐渐对她留意一些。
虽然长常想去看望她也被拒绝在殿外,只能吩咐心尤让她好好养伤之外。
他还亲自在玄海门布下折魂阵,以免魔族再来侵犯玄海门。
自从长凉殿入住女弟子后,长常从来没有踏进它一步。
这是他第一次想去长凉殿,还被她拒绝了。
当年长常还是徒弟的时候,就将折魂阵领悟出来。
他参透玄海门所有的遁甲之书,仅仅用几个月的时间,独自创出折魂阵。
此阵法能困住凡人,使得他越用功力破解它,困住的时间越长。
它对于魔族来说,困住的不仅是真身,更多的是他的修为。
起初使用此阵法还有一点瑕疵,他慢慢将它更加完善起来,为了日后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他把几块天石按着阵图的方位摆起来,天石之间能够收集天地灵气,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结界。
再加上玄海门的剑阵,折魂阵总算是完成了。
把折魂阵布下后,长常一脸欣慰。看着身边的舟子,伸手指了指它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舟子摸着一串佛珠,在心里数了又数它的珠子。
他眯着眼睛,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赞赏道:“掌门,折魂阵布下得不错。”
“我忘记在玄海门待了多少年。”掌门抬头看了看天空悬挂的月亮,语调沉重。
回忆总是能让人伤感,多少能令双眸泪光点点。
过去的事情好像历历在目,却又远在天边。
从他入门的第一天,那时候还下着小雨。一双鞋子沾着泥沙,一些小脚印深浅不一地留在地面上。
他跟着师父走进玄海门,从而成为他的弟子。
这么多年过去,却记不清在玄海门生活多长时间了。
“师弟。”
舟子喊了一声,好久都没有喊过师弟。
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称呼,已经习惯在弟子的面前,喊他一声掌门。
他知道师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弟,后来他竟然对师父说不喜欢当掌门,还劝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师弟。
“还记得师父给你留下那一本《长月剑诀》的剑谱么?”他停顿一会儿,细细地斟酌一番,又小声道,“师父离开后,玄海门诸事由你做主。师父曾经把剑谱最前一卷剑诀交给我。如果你日后做了什么坏事,我就把它交给你来练习。最后,让你自食其果。”
这一件事藏在他的心里,像一块悬在心里的石块。
如今他把此事说出来,心里倒是觉得轻松一些。
觉得这些年师弟当上掌门,向来呕心沥血,想必之前师父的忧虑是错了。
师父居然会留着一手,他有一点不敢相信。
那是曾经让他感到骄傲的师父,也是这个世上他最崇拜的一个人。
他竟然没有半点恨意,哪怕一点点。他在努力说服自已要恨师父,结果还是恨不起来。
这一套长月剑诀,创自于师父。它缺少最前一卷剑诀,是与后面那一些剑诀相反。
若是单练前面一卷剑诀或者后卷的剑诀都会相安无事,唯独两者都练习起来。
最终会与长月剑的剑气相逆行,从而自断经脉。以前所有的修为尽失,与废人无异。
想起当年他接过长月剑和剑谱的时候,发现剑谱前一卷的剑诀被撕掉,留着一些撕碎的痕迹。
有一次,他们因为处理玄海门的叛徒起过争执。舟子被气得满肚子闷气,喝了几坛酒水。
然后说出一些关于废掉他修为的话,让你学一卷的剑诀,少在这里碍眼。
那时候长常以为他是酒后乱言,没有想到它是真话。
从来不敢相信自已的师父会对他下狠手,而且是那么狠心。
这一把长月剑一直被他收起来,放在他的房间里。
如果没有威胁到玄海门的安危,是不会拿它出来使用。
长月剑不像其它的剑,不是越用越锋利。相反越是使用它,威力就会越弱。
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能把它拿出来使用。
或许将来的一天,长常会把它慎重地交到朴原的手里。
“原来师父想得挺长远。”长常久久才回答一句,说到‘师父’这个词,觉得眼眶里有一点湿润。
他的脸上依旧保持那样的冷静,甚至多了一分严肃。
舟子只是笑了笑。
过了一些时日,分分脸上的伤疤好了。取下那一条面纱后,便回去玄海龙宫一趟。
龙母抬眸瞬间,露出一些又喜又愁的眸色,“算儿来信说改天就要到玄海龙宫居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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