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算俯身下来,扶她起来盘坐着。想把修为渡给她,怕她受不了这些剑伤。
分分艰难开口:“不必了,四哥。没有用的,等以后身上的鳞片会慢慢好起来。”
这时,分算才停了下来,抱起她走出血剑坛。
她眼角凄凄的余光盯着忘辰看,嘴唇似乎动了动,“师父!”
忘辰在一边安慰她道:“我在。”
他瞥见她浑身的白鳞尽数狰狞裂开,唯独头上那一片黑鳞片没有裂开。
她身上只是被砍了二十剑,但白鳞早已尽数裂开。他心中深痛,毕竟她受到的惩罚不轻。
血剑坛的大门缓缓地关上,里面的血腥味儿仍旧不散。那两个天将默默跟在他们的后面,不敢多吱出一声。
分分颤抖伸了伸手,指向火焦洞的方向。五指间流下几滴红色的血滴,宛如断了线的红珠子。
他突然哽咽不语,沉默半响,才略微苦心劝她道:“要不你先歇一歇,等气缓过来再说。”
一件白色的衣裳被她的鲜血染红,还有几道长短不一的五指红印。
一阵似冰的寒风吹过,她感觉到白鳞片裂开的伤口很痛,像是重新把伤口再次刮伤一样。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嘴唇艰难微动道:“现在去火焦洞,再这样拖延下去,我会觉得更加痛了。”
临近火焦洞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一些回火灼烤的火力。
那些鳞片上的血迹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干,还是被回火烤干。
血痂紧紧贴着白色的鳞片,远远看去就像是红色的鳞片一样。
她真像一条活生生血龙,只是多了一些残喘的龙息而已。
她拼了命从他的怀里出来,掉下火焦洞的时候。细声吩咐他道:“不要为我进来火焦洞,我会没事的。”
身后都是一些滚烫的回火,没有靠近就已经难受不已。
宛如身至于一片炙热无比的火堆上,任由它无情夺走肌肤里的水分一般。
那一些熊熊燃烧的回火,坚硬的岩石都被它烤得发红发烫。
一些石缝中冒着几缕热气,扑到她煞白的面颊上,都像是带走水分一样,让她更加难受。
她躺在这个位置被烫伤,伸个爪子都觉得烫。身体的鳞片被烤得尽数裂开细缝,上面的血迹依然不在了。
有一些白鳞片重新慢慢裂开,那一种锥心之痛遍布在她的周身。唯痛,是矣!
浑身白鳞片的水分一点一点被回火强行夺取,开始脱水起来了。
她重新换了一个位置,靠着那一块滚烫不已的火石上。
她的皮肤脱水严重,嘴里干渴得很,嘴皮越来越多,洁白的牙齿觉得发烫难受。
她坐也不行,站也不行。滚也不行,爬也不行。样样不行,最后只能忍痛选择躺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次挪动位置,低眸看着这一些夺命的回火,任凭它无情灼烤起来。
曾有几次,她都痛得昏睡过去。难得清醒过来时,发现还是在火焦洞里。
一些回火变得异常狰狞,以致她身上的白鳞片裂开来。数不清有多少条裂痕横在白鳞片上,只有一阵烤灼感蔓延全身。
她想用重芯剑,往着脖子一抹,这样问题就会解决了。
可是她双手无力,发现抬起手来已是极其困难。
全身的鳞片尽裂开来,血迹没有流出来,已经被蒸发干了,只余留下一些烤焦难闻的血腥味儿。
又过一会儿,她再次睁开两眼时,发现他在为她加个结界。让她睡得安心一些。
她觉得干渴难耐,唇角发黑的裂缝带有一些血迹,“是不是最后一天了?”
悠承拿着一碗温水凑近她的嘴唇,让她慢慢地喝了下去。
他擦掉她眼角似落未落的泪水,打趣逗她笑道:“你都已经一天没有喝水,现在你的水分很重要。你还哭,还要伤心?”
她喝过水后,有点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想笑的时候,嘴唇有点痛,不敢把嘴巴的弧度拉得太大,“你不该来这里。”
“有你的地方,我更加要来。万一你害怕,我可以陪着你。”
“那好。”
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因为有了他的结界。回火的烤灼感就减弱很多,她的白鳞片再也不用被烤灼了。
十七天对于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每次醒过来,她都会问他一遍,是不是最后一天了?
他都会安慰说,没事,有他在!不会离开她的,会陪她到最后的那一天。
这时,她才会睡得安慰些许。
在火焦洞里度过十六天,他不曾离开她半步。一直在默默守护她,不再让她白鳞片被回火烤灼。
到了最后的一天,她实在撑不住,全身的白鳞全部裂开,鳞中的水分尽失,烤得有些黑焦之色。
她再次昏睡过去,仅存最后的一丝残喘难留的气息。
悠承不禁慌张,知道龙鳞片已裂开后。这是将死的迹象,瞅一下她的龙魄鳞,还好没有裂开来。
任凭他怎么唤她,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他摸着她头上那一片黑鳞片,只有它没有裂开一丝裂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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