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心里一松,继而又隐隐有些头痛,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原主对这位被逼迫嫁给的相公是既厌恶又害怕的,两人甚至都没有圆房。
不过,在苏锦看来,一个男人明明享有作为丈夫的权力、在这事上却并没有强迫女人,并且也没有打骂家暴、看她挨欺负了还会施以援手,便算得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大丈夫。
在这个异世,她能依靠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方氏气急败坏怒吼挣扎了一番依然没能挣脱开来,气得尖叫:“不得了啦,小叔子调戏嫂子,还要不要脸呀!”
秦朗手一松,方氏后退几步,揉着疼痛的手腕,恶狠狠瞪他。
苏锦“扑哧!”笑出声来,忍不住嘲讽:“大嫂这话也敢说?可没有个大嫂子不声不响跑到小叔子房间里来的,我倒想问问大嫂这是想干什么?到底是谁不要脸?”
何况,秦朗年华正好,相貌周正,而方氏已经年过三十、塌鼻宽口、五大三粗。秦朗自己又有媳妇儿,何至于饥不择食调戏她?
这话说出去,根本没人会信!反而会嘲笑她。
被苏锦嘲笑讥讽方氏更怒,莫名的又有些心虚,朝地上“呸!”了一口,恶狠狠骂道:“两个没良心天打雷劈的白眼狼,你们给我等着!”
说毕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苏锦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乱的像鬼的头发,一时两个人有点相对无言。
呼啸的北风吹得门砰砰摔打吱嘎乱响,寒意彻骨,苏锦抖了抖,下意识抱住了身体。
男人不苟言笑,目光沉沉,让苏锦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想想在这个地方,这个男人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唯一“自己人”,自己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没有他,苏锦便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说点什么。
“你、你回来了......”
秦朗挑了挑眉,幽深的目光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懂。
但此刻苏锦哪里敢看他?自然也没有发现。
就在苏锦以为秦朗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听到他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苏锦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玉佩苦笑道:“大嫂想要这枚玉佩,可是我不想给她,所以就......”
听她把事情说完,秦朗有些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苏锦竟然敢拒绝方氏,还敢跟她打架。
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没看到她脸上、手上有什么伤,想想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她似乎也没吃什么亏,这让秦朗更诧异了。
他对他这个媳妇的了解,还是太少啊。
想来也是,两人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交集。
这个“媳妇”本就不是自愿嫁给他,“成亲”之后更对他既怨且怕。
印象里这个妻子一直看不起他,二人并无实质夫妻关系,平日里她更是避如蛇蝎的嫌弃他。有时两人数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即使被大嫂二嫂欺负,她也从来不会跟他说半句诉苦求救的话,没想到今日竟然一口气跟他说了这么多话。
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让她主动跟自己说起话来了?
秦朗有点诧异,不过想到没多久要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收敛神色,道了一句:“那是你的东西,你不想给便不给吧,只是——”
秦朗的话没说完,只见一个九岁左右、穿着补丁衣裳一身脏兮兮的男孩跑了过来,毫无礼貌的叫道:“喂,你们两个,爷爷奶奶还有我爹我娘叫你们过去!快点啊!”
说完这男孩便一溜烟跑了。
这是秦家老大秦柱和方氏的儿子秦辉,小名辉哥,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苏锦心中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向秦朗。
秦朗也正看向她。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看向自己、似乎还带着点儿祈求的目光,秦朗顿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温言道:“不用怕,走吧。”
苏锦紧绷的心稍稍安定,点点头“嗯”了一声,跟在秦朗身后走了出去。
秦家很穷,两人的房间挨着后院的柴房旁边,比一家子住的土坯房更破败,走出房间,天空阴沉沉的布满铅色的云块,北风呼啸着打着旋儿刮过,苏锦深深吸了口气,缩了缩身体加快了脚步。
此刻正是午饭时候,还没有走近堂屋,就听到方氏的尖声哭诉和秦柱、秦梁、柳氏的各种或气急败坏、或愤愤不平的抱怨声、骂声。
隐约听了几句,苏锦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只怕不好善了。
“爹、娘,你们找我。”走进屋里,秦朗打着招呼。
秦老太太和秦老爷子叹气,看向秦朗目光有些复杂,可是,年纪大了,有些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不等人说什么,秦柱怒视秦朗、苏锦:“反了天了,敢动手打你们大嫂!是不是明天连爹娘都敢打了,不孝的东西!”
秦梁冷笑:“孝?人家本来就不是咱老秦家的种,你跟他说啥孝啊!呸,养不熟的白眼狼!”
柳氏笑嘻嘻瞟了苏锦一眼:“真是没想到啊,三弟妹原来这么厉害,我还当是个可怜老实的呢!要不怎么说呢,这咬人的狗啊,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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