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亚戈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以这种思路去想,的确很符合他印象中卢修师的行事风格,但是仅仅以陷阱的风格来判断做陷阱的人是谁,并不严密。
疏漏太大。
很简单的逻辑。
A脾气暴躁,会攻击人,但脾气暴躁,会攻击人的并不一定是A。
这个说明用的例子,其差别只是这个不知道是否必要但肯定不充分的例子中,条件本身的复杂度有多少吻合的目标而已。
区别的话,模糊表述就是答案的库中是有一百个可能对应的目标还是一千个可能对应的目标。
是卢修师的行事风格没错,但不能肯定就是他。
别人也可能会这么做。
尤其是这个世界.....
亚戈望着暗红的天幕,手掌再次握紧。
哪个巫师如果获取了卢修师的记忆,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能够大致确定的,只有“‘序列途径’可能是陷阱”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中残留的银色,亚戈的思绪转向另一件事。
“序列途径”这个“陷阱”,无法通过始作俑者的角度来判断目的,那么就只能通过目前存在的现象来推测原因了。
比如他手里的“银之血”。
之前,他想过,银之血,也就是“蓝血”,可能是“序列途径”的目标。
甚至,他认为“序列途径”这条通道,就是为了“回收”蓝血。
回收神灵的力量,回收“规则”。
叹了口气,一只白鸦飞到他手边,将他手上的歌者双戒吞下,然后扇动着翅膀飞到他肩上,化作无形的白色事物,融入了他的身躯。
将“歌者双戒”收回之后,亚戈再次招来一只白鸦,白鸦来到他身边之后,身躯快速转向银色,然后......
银鸦将那被亚戈捏碎的银之血一一啄食吞了下去。
而亚戈,则是注视着这一幕,注视着银鸦。
“神灵”,会如何复活?
.......
与此同时,另一侧。
无数灰白的虫蝶聚合在暗红天幕之下聚合,一只又一只灰白的虫蝶聚合成一个身形赤果的女性。
“黑蝴蝶”。
灰白的体表随着虫蝶的翅翼蠕动快速变成黑色,形成华丽的裙袍。
身形凝聚完成的那一刻,她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望向周围。
然而周围并没有出现一道道黑色裂缝,她也没有见到那一道道躲在阴影之后的眼睛。
也并没有一个个生着羊角的阴影怪物再一次出现,袭杀虫蝶。
她,似乎从追杀中逃脱了。
然而,她的脸色并不好,劫后余生?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
她伸出手,身上组成裙袍的黑色事物脱落,化为白色的虫蝶,在她手中聚合,形成了一本诡异的白色书籍。
“亵渎之茧”
之前她如此称呼的诡怖白书忽地一颤,书页就像是虫蝶的翅翼一般快速翻动起来,最后,在一张隐约浮现出人脸的书页上,宛如星辰般的银色轨迹,映入了她的视野。
“法斯特”
“黑蝴蝶”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后,她的双眼中闪过了一道银色的光辉。
肉眼可见的,她的皮肤,她的头发化为白色、化为银色。
再下个刹那,她以熟稔的音声念诵起来:
“眼前,水银的启明星。”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束缚解开,一道星河般的蛇影从书页上钻出。
而且,在钻出的刹那,蛇影就向着“黑蝴蝶”身上飞去。
她没有抵抗的动作,就这样任由那虚幻朦胧的蛇影进入身体之内。
而在下一刻,一道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维利亚?”
“是的。”属于“黑蝴蝶”的声音回应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的帮助?”另一个女声再次响起,“把我束缚在身体里,是新的请求礼仪吗?”
“这些并不重要,对吗?”
“黑蝴蝶”女士沉声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法斯特’的力量。”
“‘法斯特’有什么力量?”短暂的停顿后,另一个女声笑道,“时间之河已经崩碎,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力量?”
“‘历史的枝蔓’、‘时间的支****灵和人类之子,能够拟造时间之河的歌者......”
闻言,“黑蝴蝶”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以细密悠长的声线道:
“作为与他共生的神灵,又或者作为他的子嗣......你甚至可以做到脱离时间而存在,不是吗?”
“真吵啊,一群虫子在那乱叫。”
另一个女声接着发声:
“时间的支流又如何,只是荣光这个世界的支流而已,就算我能够沉淀再多的影响,凝聚再多的毒素,也抵抗不了世界的崩塌,规则崩溃的那天开始,我就注定要陪葬。”
说着说着,她笑出了声:
“父亲是为了离开荣光世界,才剥离了银血,诞下了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蔷薇公爵的余荫而帮助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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