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苏彦婉当然不会给他报仇的机会。当下眼睛一眯,一下令,几个江湖杀手手中的弓箭就齐齐朝着钱明至射了过去。
下一刻,钱明至的嘴角就流出了两行鲜血。就这样,钱嬷嬷的儿子,也死在了这个雨夜,跟他的母亲倒在了一起。
“回去吧。”做完了一切,苏彦婉才带着他们,转身往回走去。
五更天了,回了枫花苑,结清了江湖杀手们的钱,苏彦婉才躺在了床上。
她想了许多,从王氏还活着的时候,想到了现在。直到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苏彦婉才沉沉睡去。
“砰!”枫花苑外,一个丫鬟粗心打翻了花瓶,苏彦婉猛然惊醒:“陈氏呢?!”
阿贤伺候在一旁,看见苏彦婉醒来,急忙跪下:“小姐,陈氏已经前往佛堂了。”
苏彦婉迅速起身,却猛地跌回了床上。
昨夜为了查明真相,冒着雨奔波了一夜,苏彦婉今早就觉得头像快要炸裂一样地疼。她甩了甩脑袋,便觉得全身无力。
阿贤端过一旁桌上的姜汤:“小姐,早上的时候,老爷来过了,见您还睡着,便让我们不要打扰到您。您还是将姜汤喝下,再喝点粥吧。”
苏彦婉无心理会,起床穿了衣服就往佛堂赶去。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苏彦婉接过侍婢递上来的伞,一路小跑,阿贤也只得紧跟在苏彦婉身后。
到了佛堂门外,远远地,苏彦婉就看见陈氏跪在佛像前。苏玉伶与陈氏作了告别,正从佛堂出来。
一时间,苏彦婉和苏玉伶四目相对。
“四小姐,我母亲御下不严,现在也受了严惩,你开心了?”苏玉伶不明白,为什么钱嬷嬷都已经顶罪了,自己也百般求情,父亲还要将母亲关进祠堂。
还有苏彦婉,这个紫东苑从前的死忠狗腿,现在面对紫东苑的人,也是这样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苏玉伶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开心?”苏彦婉被她的话气到:“倘若有一天你死了母亲,你也会开心吗?”
“你……”听到苏彦婉说出这样的话,苏玉伶立马变了脸色:“不管怎么说,钱嬷嬷已经认罪了,你母亲的死,与我母亲无关,以后也莫要再揪着不放了。”
“苏玉伶,你太天真了。”苏彦婉看着苏玉伶不住地摇头:“你以为,我跟紫东苑的仇,就一笔勾销了吗?”
个中缘由,苏彦婉清楚,陈氏也清楚。
“我告诉你,我与你娘的恩怨,不死不休!”苏彦婉说完,也没再理苏玉伶,转身离开了佛堂。
一路强撑着回了枫花苑,苏彦婉只觉得头脑发昏,她实在支撑不住,只得侧身,扶上了一旁的栏杆。
“小姐!”阿贤看到,立马上前接过苏彦婉手中的伞,将苏彦婉扶回屋里。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苏彦婉一直粒米未进,这会儿又感染了风寒,发起了烧。
“小姐,您好好歇着,奴婢去给您找大夫。”阿贤说着,转身往苏府的医所走去,迎面却对上一人。
“二……二小姐。”阿贤看到苏月娄有些意外。以往因为紫东苑的关系,苏月娄和苏彦婉是死敌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苏彦婉对苏月娄是怎样的态度。
阿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苏彦婉一眼。
苏彦婉见苏月娄远远地走来,便将头侧到了另一边。
“奴婢见过二小姐。”依照规矩,阿贤朝着苏月娄行了礼。
“我远远地瞧见四小姐好像病了,赶紧去叫大夫吧。”苏月娄淡淡嘱咐了阿贤一句,就自顾自地走到枫花苑中,坐在苏彦婉床前的凳子上。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苏彦婉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
苏月娄不紧不慢地接过青绾端着的食盅,将食盅打开来,红枣桂圆羹的香味扑鼻而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与你一样,早些年就没了母亲。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明白,我又怎么会看你的笑话?”苏月娄将那碗羹放到桌上:“多喝点温补的东西,风寒好得快些。”
“不用你假好心!”苏彦婉转过头来,面对着苏月娄:“就算我与紫东苑决裂,也不会跟你为伍。”
“苏月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以前那么欺负你,你一定怀恨在心。向我示好,无非是想利用我,对付苏玉伶罢了。”
“利用?”苏月娄不怒反笑,淡淡看着躺在床上耍小脾气的苏彦婉:“就凭你,还不足以让我利用。”
苏彦婉愠怒:“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嫌弃我不……”
苏月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小姐,我可没说。”
“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相比于三妹的绵里藏针,我更喜欢你的坦率。”苏月娄看着床上的苏彦婉,对着她的明眸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苏月娄说着,起身带着青绾出了枫花苑。
苏彦婉看着苏月娄离去的背影,如鲠在喉。
往日只当苏月娄是京城有名的丑女草包,加上苏玉伶的怂恿,她可没少做欺负苏月娄的事情。人家前几次就提醒过自己,莫要被人当了枪使,可那时候的自己,偏偏傻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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