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见二人将话说开,心里也放下心来,道:“府上有病人,你又不是去探病的,确实不好待客,来人——给蜀王倒些甜浆来。”
一旁的密罗子听罢,应声便去安排了。
汉王看着众人,笑了笑回道:“阿姊不要自责,今日蜀王心情不好,可不是全因着阿姊的缘故。
早间父皇与众朝臣商谈政务之时,训诫了蜀王兄几句……”
蜀王脸色一片青黑,瞪了汉王一眼。
独孤皇后轻轻‘哦’了一声,心里知道杨坚对蜀王治理益州颇有不满,其实不只是今天。之前隔三岔五的杨坚就会当着众人责骂蜀王一番。
到了仁寿宫,杨坚也没有放过蜀王,这才四五天的功夫,已经骂了蜀王三次了,几乎是见一次骂一次,即便不骂,也会冷言冷语的怼上几句。
蜀王固然政绩不显,可这种从鸡蛋里挑鱼刺儿的行为,无论是谁都有些受不了。
蜀王一脸的愤然,看向汉王,说出的话口气也不怎么好,道:“为兄是比不过五弟了,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还有阿姊都是向着你的。”
乐平公主失笑道:“阿秀你都多大了!怎还跟孩子一样,为了这点小事跟阿谅计较。”
蜀王苦着一张脸,看了看独孤皇后,又看了看乐平公主,道:“母后,过两日儿臣还是回益州吧。”
独孤皇后顿了一下,道:“这么早就走吗?”
虽说这蜀王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可近来独孤皇后觉得自己越来越老迈了,总希望孩子还是留在身边好些。
蜀王点头回道:“嗯——省得儿臣留在宫里,总惹得父皇生气……”
蜀王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汉王,道:“说不定哪一天,父皇一气之下,把儿子贬为庶民了,命都保不保得住都另说了。”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劝道:“阿秀,不要跟父亲置气,母亲还在呢,不会有这种事的。”
乐平公主的劝说蜀王完全不肯相信,毕竟秦王去年也被贬成了庶民,虽说如今人在秦王府安养,但朝野上下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他了。
蜀王难得为自己辩白了一句,道:“儿臣知道母亲定会为儿臣说的话,所以,更不能让母亲为儿臣为难了。
儿臣还是先往益州去,只要父皇看不到儿臣,自然也不会天天生儿臣的气了。”
独孤皇后神色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点头道:“罢了,你愿走便走吧。”
蜀王在这仁寿宫待得难受极了,几乎日日都要去奉天殿听训,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走,第二日就在奉天殿,跪求返回益州。
“父皇,如今年节已过,益州开春需要处理农耕事宜,儿臣奏请尽快返回益州。”蜀王道。
杨坚脸色一黑,看了看殿下的苏威,昨天苏威私下里跟杨坚谏言,说兄弟阋墙多源于父母偏心,杨坚对待众皇子不该厚此薄彼。否则受委屈的那个总会心生不平,不平则鸣。
皇族家事也是国事,诸皇子不和,不利朝堂安稳。
经苏威一番劝解,杨坚今日刚想对蜀王和颜悦色一点,谁知蜀王一早便要奏请回益州,这明显就是对自己不满了。
“回益州,处理农耕?”杨坚忍着气道:“朕竟不知你还会种地?你若是喜欢种地,不如去做庶民吧,朕成全你!”
蜀王一听,吓得心神俱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儿臣……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杨坚问道:“还是你找不到理由了,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朕?”
晋王连忙上前劝道:“父皇,益州乃要塞,总管府常期无主也非善事,四弟想尽早回去主理益州之事,对他也有进益。”
杨坚瞪了晋王一眼,道:“你母亲尚在病中,身为人子不想着在身边伺候,反要跑到封地躲清闲,这种不孝的逆子,晋王你还要替他说话?”
晋王一惊,连忙挨着蜀王跪下,道:“儿臣知错——儿臣也是看母后近来病体转好,母后受上天庇佑,必能日渐好转。”
晋王没有再提蜀王的事,一味把话引到独孤皇后病情上,也是为转移杨坚的关注的焦点。
杨坚一时间果然被晋王带的偏了心,想了想昨日见到独孤皇后,她看起来确实神色精神了许多。不管当下谁对谁错,但想到独孤皇后的身子,他心里也安慰些许。
杨坚冲着蜀王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小心思,你不就是觉得朕待你不好,就负气出走么?
你为了自己一时之气,枉顾人伦,枉为人子,朕怎么养出这个不孝的东西。”
把话骂完了,杨坚也吐出了一口气。
蜀王战战兢兢地叩首道:“儿臣——儿臣绝无此意,既然如此,儿臣愿留在宫中侍奉母后,求父皇息怒。”
此话一出,晋王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果然杨坚便被气笑了!
杨坚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侍奉你母亲倒是委屈了你?”
“不不不——”蜀王否认道:“那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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