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和清水马不停蹄赶到申浦,却只能在日军的陆军医院,见到小野次郎的遗体。
小野次郎不仅中了枪,而且子弹上还抹了毒药一品药。
谢轩一看,就知道,小野次郎中的毒与自己一样。
谢轩说道:“凶手在哪里?我想见见。”
清水断然拒绝道:“不行,你能见到小野次郎的遗体,已经是破例了。”
谢轩说道:“小野君是中了毒,而且是一品红的毒。我在南通时,也中了这个毒,昏迷了三天才醒来,差一点就死了。”
清水吃惊地说:“一品红?你在南通也中过?”
谢轩叹息着说道:“是的,这是蚊子山土匪自制的毒药,他们喜欢抹在弹头。只要擦破皮肤,就会中毒。这种毒,我那里有解药,可惜,用不上了。”
清水朝谢轩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李君世死于毒药,小野次郎也死于毒药,他们真是花了心思。谢桑,请跟我去趟宪兵队,去看看那几个凶手。”
果然不出所料,在宪兵队的看守所里,谢轩见到刀疤和小胡子。
谢轩朝清水深深地鞠了一躬,很是愧疚地说道:“清水君,我要请求处分,这两人正是暗杀我的凶手。当时没有及时处决他们,结果他们出来后,又再次动手。”
清水质问道:“什么?他们在南通暗杀过你?为什么没有处决他们呢?”
谢轩苦笑着说:“当时我只处决了他们的首领,他们是苏北的土匪,当时只要他们不在苏北行恶,就答应放他们一马。毕竟,大日本的王道乐土,也得让他们能感受到才行。”
清水问:“既然他们的首领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暗杀小野次郎?”
谢轩说道:“这也正是我想弄明白的。”
清水说道:“谢桑,审讯他们就拜托你了。”
谢轩叹了口气,冷声说道:“我说过,只要你们再落到我手里,那就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重操旧业呢?”
刀疤说道:“我们也没办法,除了干老本行,也不知道干啥。况且,谢大麻子也跟人家合作,我们只是接手谢大麻子的生意而已。”
谢轩问:“那个‘人家’是谁?”
小胡子也说道:“他也没说,我们也不知道。”
落到谢轩手里,他们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现在落到日本人手里,还是老实说话比较好。
谢轩问:“你们知道这次杀的是谁吗?”
刀疤说道:“不知道,只知道他的车牌,人家说了,只要得手,不管我们招不招,他都有办法捞我们出去。”
谢轩冷笑道:“你们觉得,现在还能出去吗?”
小胡子叹了口气:“出不去了,我们是被人卖了,还在帮着他数钱。”
到了宪兵队后,他们才知道,这次杀的竟然是特高课长小野次郎。
如果他们参加了抗日组织,那这次暗杀,够他们吹一辈子的。
可现在呢?他们被人抛弃了,成了弃子。
哪怕他们再傻,也知道杀了一个特高课课长,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他们能死得痛快点,都得上辈子积德。
谢轩说道:“把那个人找出来,你们或许能活得久一点。”
刀疤说道:“我们约好了一品阁酒店见面。”
谢轩说道:“清水君,时间紧急,可不能再等了。”
清水冷声说道:“大木佑理,马上安排人手去一品阁酒店。”
刀疤和小胡子已经落到宪兵队手里一天多了,一品阁酒店自然不会有他们要找的人。
事实上,刀疤和小胡子刚被捕,那边就知道消息了。
清水在一品阁酒店没找到想找的人,非常愤怒,他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遍,这才悻悻离开。
清水问:“谢桑,你觉得他们的背后是什么人?”
谢轩平静地说:“清水君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又何必来问我呢?”
“走,去特工部。”
清水大手一挥,带着一帮日本特务,就要扑向特工部。
谢轩说道:“清水君,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先回去一趟,静候你的好消息。”
他之前是特工部的副主任,现在却跟着日本人抓人,这会让别的特务怎么想?
清水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谢轩的用意,同意了谢轩先回家。
谢轩知道,清水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傅也文。
所有证据都表明,傅也文才是那个站在蚊子山谢巍背后的人。
然而,傅也文并不在特工部,清水扑了个空。
此时的傅也文,确实不在申浦,他的目标不是小野次郎,而是熊西园。
傅也文特意去了趟浙西,他要亲自搜集熊西园的情报。
之所以要亲自去,也是要让别人看到,他给李君世复仇的决心。
谢轩回去后,向南京的周海汇报了小野次郎被杀的经过,对方竟然是暗杀谢轩的同一伙人,此事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周海问:“那个谢巍,是不是真的死了?”
谢轩笃定地说:“我当着他的手下,亲手打死的,现在尸体还埋在南通,周先生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人把谢巍的尸体挖出来送到南京。”
周海问:“你觉得,这次是谁干的?山城吗?”
谢轩摇了摇头:“不太像,如果是山城干的,他们的报纸早就大肆宣传了。”
周海喃喃地说:“会是谁呢?”
谢轩轻声说道:“我怀疑,是特工部的人。前几天,傅也文到了南通,告诉了我一件事,特工部的人认为,谁能替李君世报仇,他们就跟谁。”
“会是谁呢?”
“谁想当特工部的主任,谁就有嫌疑,谁最近跳得欢,谁的嫌疑就越大。”
周海脱口而出:“傅也文?”
最近傅也文的表现,全部符合谢轩的分析。
傅也文在李君世死后,就想爬上主任之位,加上下面特务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得想尽千方百计除掉小野次郎和熊西园。
谢轩一脸担忧地说:“希望不是他,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他心里则开始在庆祝,小野次郎之死,已经把傅也文推进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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