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次郎和熊西园都死了,傅也文也被抓了,谢轩答应李君世的事全部做到,至于傅也文,算是奉送。
刀疤和小胡子被日军枪毙,暗杀熊西园的四名杀手,也被枪毙,傅也文,也被枪毙。
随着傅也文一死,清水的调查,也终于结束了。
他在申浦,与谢轩进行了一次长谈。
清水说道:“据傅也文交待,上次你在南通被袭击,也是出于他的授意。在特工部的人眼里,你是最适合接替李君世的,他为了上位,必须把你挤走。先是暗杀金子,想嫁祸给你,见此计不成,才勾结谢巍。”
日本人的用刑,非常残酷,他们的手段,比特工部更吓人,他们会用烧红的铜丝,刺入大腿根部,甚至,会直接捅到男人的根部,那种痛苦,不管什么人都招架不了。
至于竹子刺指尖,铁钳夹肋间的肉,都是小儿科。
在这样的酷刑之下,清水想要知道什么,对方必须配合。
他认定傅也文有问题,那傅也文必须有问题。
清水是个特别厉害的特工,可他不是一个厉害的审讯专家。
至少在金子的事上,他带着先入为主的观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操控,而傅也文的出来,他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的心魔也终于释放。
谢轩叹息着说:“只是一个特工部主任而已,有必要杀人吗?如果金子还活着,那该多好?还有小野次郎,多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清水诚恳地说道:“我们觉得,特工部不能一日无主,你原来是特工部的副主任,担任主任,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谢桑,还要请你出面主持大局。”
谢轩摇了摇头:“我已经辞掉特工部的一切职务,再回特工部没有意义。再说了,如果我回特工部,别人还会以为,我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清水说道:“特工部总得有主事之人吧?不管谁来出任,都会被人怀疑,谢桑不必多心。”
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谢轩看得很透,说明他确实没有回归特工部之意,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谢轩是以退为进。
谢轩突然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清水问:“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谢桑的意思,是让一个外人来主持特工部的工作?”
“当然。”
清水说道:“如果派个外人来,谢桑可以继续担任特工部副主任,主持特工部的实际工作嘛。你还是可以兼任申浦警察局长,也可以担任江苏警务厅长。”
谢轩再次拒绝:“清水君,我真没必要回特工部。我相信,日本对特工部恐怕也是有想法的。特务组织太过平庸,干不出成绩,会被骂为无能。但如果太过出色,就有尾大不掉之嫌。”
清水问:“谢桑在特工部多年,不知有没有好的办法呢?”
谢轩轻声说道:“分而治之。”
清水眼睛一亮:“分而治之?”
谢轩谦逊地说道:“这方面,贵方比我更有经验,我就不献丑了。”
日本目前对中国的掌控,不也是分而治之吗?满州,华北,南京,还有之前的维新政府,谢轩全部支持,就是为了防止哪一方势力过于强大。
清水说道:“谢桑,不管以后特工部会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你不在特工部,想必以后这些人,也干不出什么成绩了。”
谢轩说道:“我相信,有清水君的亲自指导,不管谁来特工部,他们都能跟以前一样,甚至更创辉煌。”
果然,几天之后,日方直接批示南京的“中央政治委员会”举行临时会议,通过了一份《军委会调整案》,决定撤销军委会调查统计部,将其与特工部合并,新设一个“军委会政治部”。
而新的军委会政治部部长,为原行政院政治工作委员会的委员王强志。
这个王强志是台湾人,原来是江长利部的参谋长,是个所谓的炮兵专家,人家“王大炮”。
他是黄埔四期毕业,1926年赴日本士官学校炮兵科学习,1929年回国,1930年,南京炮兵学校成立后,王强志担任上校教官。
抗战爆发后,王在苏北国民党韩思德部,后担任江长利部的参谋长。
他与日本特务机关关系较好,与对华“和平工作”的今井武大有师生之谊,由此得到重用,他投敌后,先担任了汪伪军事委员会中将参议,不久,又提升为军委人办公厅副主任。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汪名兆为适应战时体制,在军事委员会中设立参谋本部,王强志担任参谋次长兼总务厅长。
去年,陆军编练总监公署成立,他担任总监,负责整编训练伪军。
应该说,王强志并不懂特务工作,完全是个军事将领,让他出任军委会政治部长,算是个真正的外来和尚。
王强志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李君世留下的这帮特务,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想要把军委会政治部的工作做好,必须得有一个懂行的人协助才行。
王强志原本要想谢轩出马,但被谢轩拒绝了。
他在苏北主持清乡,与新四军配合默契,这比搞特务工作强多了。
再说了,傅也文已经死了,他要是到军委会政治部当次长,别人会怎么想?
就算要去军委会政治部,也得等王强志玩不下去时再说。
谢轩没有答应,王强志也没再强求,随后,他就找到了阳增正,请他出任军委会政治部次长。
阳增正是军事委员会报道室主任,经常要报道特工部的丰功伟绩,与特工部的大小特务都很熟悉,他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专家,至少也懂行。
哪想到,他当了次长,特工部的这些特务,他也指挥不动。
谢轩在南通,静静地观察着军委会政治部的动作,他发现,王强志此人对特务工作,完全不通。
军委会政治部由原来的特工部和陆军编练总监两个单位全组而成,王强志也根据这两个单位的性质,把军委会政治部分成政治保卫局和情报局。
他这样划分,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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