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安去锦州谋生这样的“大事”一会功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几个妇人在溪边洗衣,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丫头可真不知天高地厚,那锦州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小丫头能找到什么活计?”
“真没见过一个姑娘家如此疯野的,抛头露面不说,竟还异想天开,难不成,她还想做那女掌柜不成?”
“我看除了当叫花子,啥也做不了?”
“还可以做窑姐儿啊!”刘氏端着木盆走过来,嬉笑道:“虽然人家脸见不得人,可还有身子啊!十五六岁的身子,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最喜欢了!”
刘氏说罢嘻嘻嘲笑起来,几个妇人也跟着笑。
张老大媳妇听不下去,想上前理论,但刘氏的泼辣她也是晓得的。况且宋乔安确实做了些不是个女儿家该做的事,落人话柄无可厚非。
于是生着闷气,将衣服放进盆里,起身准备离开。
“哎呀!”刘氏阴阳怪气道:“那贱丫头一走啊!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有些人可就得了便宜了!那十几只鸡可能卖不少钱呢!还有那瓜地,值几两银子哩!”
张老大媳妇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想上前理论几句,正从地里回来的张老大扛着锄头看见了,叫住了她:“还不回去烧饭!”
张老大媳妇只能咽下这口气,悻悻回去。
张老大看了一眼刘氏说道:“远亲不如近邻。安丫头的亲人指望不上,也就只能指望咱们邻居!”
张老大的话没毛病,刘氏无从反驳,只能对着他的背影不屑啐了句,转身又和那几个妇人说着张家长李家短。
“欸?我说,你家凤娘嫁去张家半年多了,最近也不见她回娘家来,可是有喜了?”
刘氏脸垮了下来,讪笑道:“还没呢!”
“呦!那可是咋滴?莫不是身子不好,可要喝些汤碗调理调理才行!”
刘氏脸色越发难看,强笑着:“不是我家凤儿的问题。你们也知道,我那秀才女婿秋后便要考那举人老爷,如今正苦读呢,哪顾得上这些!”
“这读书做官是要紧,可传宗接代也不能马虎啊!”
“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知道个屁!”刘氏颇有些恼怒,“等我姑爷做了老爷,也还年轻,倒时生个十个八个还不容易?”
几个妇人笑而不语。
刘氏心里憋气,白了一眼,端起木盆走了。
待她走远,一妇人讥笑起来,学着刘氏的模样说道:“我姑爷还年轻,生个十个八个还不容易?”
几个妇人一阵哄笑。
“到时她那姑爷倒是年轻,可那姑奶奶可不年轻喽!”
“嗨,那凤丫头准是身子有毛病,她还不承认!”
“没准已经四处寻医问药了!”
“可不是,还装着呢!”
……
颠簸的车上,乔氏紧紧抓着捆在车上的行李,她似乎对这样简陋的交通工具有些不适应。
宋乔安两只脚绞在一起在车舷边晃着,拿出方才张老大还回来的钱袋,打开……
里面竟多了一百多文钱。
乔氏也瞧见了,感叹道:“你张大叔一家真是好人!”
此刻,恐怕也只有“好人”这个词能表达心里的感激之情。
穿越到这里,遇到宋家那一堆奇葩,还被一个傻子抛弃,这可能是宋乔安最大的不幸,但遇上张老大一家,却是她最大的幸运。看来,老天对她也不是太苛刻。
宋乔安将钱袋收紧,收入怀中。仰起脸看着湛蓝的天空,风微微吹动薄薄的面纱,几缕碎发随风掠过脸颊,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天气真好,未来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车夫是个花白胡子,年近半百的老人。那张脸一看便是饱经风霜。这年头谋生不易,本该享受天伦的他,却还要出门做些苦力维持一家的生活。
牛车摇摇晃晃直到下午才到锦州城。锦州因有一条锦江得名,山环水群,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感觉。
这锦州不愧大城市,与那升平镇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街道宽阔整洁,坐轿的,骑马的,步行的络绎不绝。沿街铺子鳞次栉比,酒肆茶楼,幌子翻飞;珠玉器店,脂粉铺子,应有尽有;客栈雅舍,青楼妓院,披红挂绿……街上的摊贩不停叫卖……
虽然已尽傍晚,但城中依旧热闹,不像升平镇午时过后,热闹的集市便清静了。宋乔安心里有了底,如此一来,这生意便能从早做到晚。
“娘,你看这锦州多热闹啊!”
“嗯!是热闹!”乔氏淡淡应着,并不似宋乔安那般欣喜地四处张望,好像见惯了一般。
“咕咕”,肚子打起了鼓。宋乔安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
期间途经客栈,那老车夫倒是下车吃了碗面,宋乔安母女俩只就着白水吃着张婆婆烙的饼,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虽然饿的慌,但她还是决定先找到落脚之地,想着老车夫应该对锦州比较熟,于是问道:
“您老可知道这锦州城哪里有便宜些的客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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