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打秦明走后,小黑扶着唐僧上马,八戒挑着行囊,几人找了大路,一直奔西而去。
心地频频扫,尘情细细除。
本体常清净,方可论元初。
性烛须挑剔,曹溪任吸呼。
昼夜绵绵息,方显是功夫。
却是唐僧坐在那白马上,口中吟唱,似乎心中有所得。
这师徒几人并未听秦明的话,而是依然急速前进,似乎想要在天黑之前找一个宿处。
几人正当行处,缺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岭峻,人马难行。
而此刻,秦明正在与那观音戏水,却是没人前去探路!
三人只得带着行囊,放怀前进,到了谷口,催马登崖,几人抬头观看!
只见这山巍峨矗立,峦如刀削。怪石嶙峋,苍松斜挂。岭上多鸟啼,崖前有梅香。涧中流冷,山巅有云霞。
山中雪花飞舞,寒风凛凛,隐隐听到饿虎咆哮吼叫之声。
山势险峻难行!
师徒三人,哪知道秦明正在安乐窝中享福,几人冒雪冲寒,走过那巅feng峻岭,远望见山凹中有楼台gao耸,房舍清幽。
唐僧见了,欣然道:“悟能,这山中饥寒,幸得那山凹里有楼台房舍,似乎是庄户人家,庵观寺院,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走吧。”
小黑闻言,却是急睁睛看,他见那壁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回首对唐僧道:“师父,那厢似乎不是好处。”
唐僧闻言,不由说道:“悟善,那里有楼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处?”
小黑说道:“师父啊,我当大王的时候就知道,有很多妖怪邪魔,善能点化庄宅,不拘什么楼台房舍,馆阁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还有一种名‘蜃’的龙,将蜃气放出,就如楼阁浅池。我看那壁厢气色似乎凶恶,老大又不在,断不可轻入。”
唐僧闻言,却是说道:“既不可入,为师却是实在饿了。”
小黑道:“师父如果饿了,且请下马,就在这平处坐下,我记得行李中还有些干粮,可拿来充饥。”
猪八戒闻言,却是对小黑说道:“悟善,哪里还有干粮,你定是记错了!”
“我记得那陈家庄众人似乎给我们带了一些干粮呢!”
小黑听了猪八戒的话,不由得说道。
“那干粮早在半路就被我老猪垫了肚子了!要不然,老猪怎么能一直走这么远!”
猪八戒说道。
唐僧与小黑听了猪八戒的话,却是有些无语。
几人无耐,只是说先歇息片刻,等秦明赶上了,再行前进。
却说,唐僧几人坐在地上,等待多时,不见秦明回来。
唐僧欠身张望道:“悟空也不知何时能赶上!”
猪八戒闻言,说道:“师傅,此间又不藏风,又不避冷,若依我老猪,只该顺着路,往西且行。等师兄赶来了,驾了云,必然来快,他赶来,在让他去化斋。如今,在这里坐了这一会,却是坐的脚冷!”
唐僧听闻此言,遂依了八戒。
小黑牵了马,八戒担了担,那唐僧顺路步行前进,不一时,几人到了那楼阁之所,原来是坐北向南之家。
门外粉墙,有一座倒垂莲的斗门楼,那门儿半开半掩。
八戒见此,歇了担子!
小黑捡到猪八戒的举动,把马拴在门前的石墩上,唐僧也坐于门槛之上避风。
猪八戒看着那阁楼,对唐僧说道:“师父,这里大概是那公侯之宅,相辅之家。门外无人,想必都在里面烘火取暖呢。你们先坐着,让我进去看看,或许能花谢斋饭出来呢,好赖不计,也能去烤烤火。”
猪八戒说着,从行李中取出了钵盂,拿着要走。
唐僧见了,叮嘱道:“八戒,你要小心些!莫要冲撞了人家。”
猪八戒闻言,说道:“我晓得的,自从老猪归正禅门,我这一向也学了些礼数,不比那村莽之夫也。”
然后,猪八戒把钉钯别在腰里,整一整青锦直裰,端着紫金钵盂,斯斯文文的走入门里。
只见,这屋子是三间大厅,帘栊高控,静悄悄的全无人迹,也无桌椅等物品。
“好大的屋子怎的没人住呢?”
猪八戒见了,嘀咕一声。
随后,猪八戒转过屏门,又往里又走,只见一座穿堂,堂后有一座大楼,楼上窗格半开,隐隐见一顶黄绫帐幔。
猪八戒见了,不禁暗道:“想是有人怕冷,还睡哩。”
猪八戒也不管其他,大步走上楼去,用手掀开那帐幔查看。
这一看,却是把猪八戒唬了一个踉跄。
原来,那帐里象牙床上,有白森森的一堆骸骨,骷髅头有巴斗大,腿挺骨有四五尺长。
猪八戒见了,呆了一下,然后止不住的流泪,对那骷髅叹息道:
不知你是:
哪代哪朝元帅体,何邦何国大将军。
当时豪杰争强胜,今日凄凉露骨筋。
不见妻儿来侍奉,哪逢士卒把香焚?
谩观这等真堪叹,可惜兴王霸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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