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甫公子面上表现得很平淡。不过,从他扇扇子的力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内心是有波澜的。
毕竟此时恭维他的人越来越多。
没有人不喜欢好听话,恭维的话。可有的时候恭维的句话,好听的话听的多了,很容易让人产生,觉得那就是真实的自己,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人心的承受能力终究有限,不论是捧杀还是打压,都很容易将一个人葬送。
宴宁看了他写的这几首诗,确实不错,是个有才华的。
只可惜年纪轻轻被捧得太高了,没有经历过苦难的折磨,很容易得意忘形。
所以接下来的操作就很好理解了。
“今天晚上如果有人能在诗会上胜了我。我单出一千两银子。”骆玉甫忽然用力收了折扇,朗声说道。
场内恢复了片刻平静,马上又爆出热烈的掌声。
很明显,这是赌注增加。
所谓诗会,不过就是赛诗,所谓比赛,其实和赌没有区别,因为最终有了金钱的往来。
就在此时,有人拍了拍宴宁的肩膀。
宴宁扭头看去,见是魏宏图那张大大的笑脸。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过来了?”宴宁好奇地问道。
“回家跟我爹娘见了面,然后拜了老祖宗,闲着没事,又担心大哥你,所以就过来了。
我以为你在睡觉,没想到你也是个爱热闹的。”魏宏图一副大哥我看透你心思的模样。
“睡了一觉,刚醒来不久,吃过晚饭无事便出来转转,听到上面有吵闹声便进来了,花了二两银子呢。”宴宁说道。
“怎么样……把这姓骆的踩在脚下?太嚣张了。”魏鸿图一脸不忿的说道。
“怎么……你认识他?你们有过节?”宴宁瞅着魏宏图,一副我可不想被你利用的表情。
“大哥说什么呢?我是商贾之家,这样的官宦子弟,我只有见了面点头哈腰,恭维孝敬的份儿,哪敢得罪人家。”魏宏图诚实地说道。
这个时代商户之家地位低,如果官宦之家想吃掉你,有很多种手段。
所以魏家虽然在银钱上不缺,但是每年要喂饱东安城这些地方官员,还有京城那些官员,要花费不少。
贪官污吏在哪个时代都存在。
“那我赢了他,不就得罪了他?”宴宁说道。
“不是,这是公开场合较量,即使他输了,也不至于使阴招。”魏宏图说道。
“我主要是馋银子。”宴宁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就知道。”宏图脸上笑意满满。
“大哥既然缺银子,那咱就把这个赌注再往高抬一抬,让你一次赢得盆满钵满。”
宴宁是真的很需要银子,毕竟家里有三个小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家要养,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这个时代又没有社保,医保,养老保险,住房公积金也没有,都需要自己掏钱。
所以手里握着银子,日子过得才踏实。
“既然骆公子如此豪爽,那我也出五百两。
如果今日有哪位公子的诗拔得今天晚上诗会的头筹,我,魏宏图再加五百两的彩头。”魏宏图扬着手大喊道。
魏家是商贾之家,谁都知道他家有钱。
不过这里的公子对魏宏图是鄙夷的,这就是身份鄙视链。
大周的皇帝非常开放,不拘一格降人才,并没有限制市农工商哪一个阶层不能参加科举,只要你有才,都可以考科举,朝廷都用。
所以魏宏图考上秀才之后,在东安城引起了不小骚动。
“魏公子再加五百两,那么最后的彩头就是两千五百。”又有人大喊道。
“我再加五百两。”一位姓张的公子举手喊道。
“我也再加五百两。”一位姓曹的公子也举手喊道。
于是五百两,两百两,三百两,一直喊了下去,最后池子里竟然有将近万两银子。
真是应了那句众人拾柴火焰高。
万两银子,众人都眼红。何况,不说银子多与少,如果今日能赢了骆玉甫,整个陕西西路第一才子的名头,那就顶在脑袋上了。
那可是闪闪发光的光环,还有可能传到京城去。
于是更多的公子跳出来,挑战骆玉甫。
只是这些公子们连第一关都过不去,纷纷败下阵来。
宴宁看差不多了,缓缓走上前,随意写了一首。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因为此前写的都是五言绝句,所以宴宁也写了一首五言绝句,当然这是照搬照抄王老先生的。
他也只能在心中给王老先生作揖叩拜,感谢王老先生写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宴宁并没有自己读出来,而是由旁边的公子读出来。
这首诗一出,高下立见。
众人投来震惊的目光,没想到真人有人写出一首比骆玉甫那首五言绝句更好的诗句。
众人在感叹宴宁诗句精妙的同时,也有人在说风凉话,说他不过是灵光乍现写出一首。
骆玉甫自然也没有将宴宁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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