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束雅走了?”
青娘转过身向着儿子看去,眼底蕴着不解。
“是的,娘,”完颜珏闭了闭眸子,“她走了,她说要回去为父亲找到解药。”
青娘有些不敢相信,“她是达烈王的女儿啊。”
“她和她父亲不同,娘,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青娘瞧着儿子如此,叹了口气,“孩子,你们的父亲是生死对头,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她这般离开对你们二人倒也都是个好事。”
“娘,”完颜珏上前一步,“我不明白,当初您嫁给爹爹的时候,正是大梁和大燕的关系最为矛盾的时候,可你们不是也在一起了吗?你们不仅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还生下了我们兄妹,既然你们都可以跨越国仇走在一起,我和束雅为什么不可以?”
青娘为儿子的这番话所震,久久不曾回过神来,良久,她终是微微笑了,眼中有赞赏之色划过,“你说得不错,虎哥儿,你长大了。”
“儿子自然要长大,儿子会成为您和父亲的指望。”
“好。”青娘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孩子的面容。
达烈王军营。
“王爷,郡主回来了。”
主帐内,达烈王坐在主位,一干属下俱是坐在下首,众人正商议着战事,就见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了进来。
听完传令兵的话,达烈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王爷,既然郡主回来了,您有话好生与她说说,郡主年岁还小,难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将话说开,属下想郡主会明白您的苦心。”有幕僚在一旁劝道。
达烈王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终是对着那传令兵吩咐了一句,“让她进来。”
语毕,他向着一干属下摆了摆手,“行了,今天便商议到这,你们都先下去。”
众人起身行礼退下。
束雅走了进来,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着父亲跪了下去。
“既然这般有能耐,又跑回来做什么?”达烈王眉眼阴沉,对着女儿斥道。
“父王,是女儿错了,是女儿不知好歹,听信了那小子的鬼话,”束雅眼眶含泪,向着父亲看去,“他们居然想用我来要挟您,幸亏我提前听到了他们的阴谋,所以偷跑回来了,父王,女儿错了,请您原谅女儿吧。”
达烈王一记冷笑,似是并不相信束雅的话。
“爹爹……”束雅换了称呼,跪在地上挪动着身子,攥住了父亲的衣角,有眼泪顺着她的眼睛滚落了下来,瞧起来分外可怜。
达烈王皱皱眉,“你是真的晓得错了?”
“是真的,爹爹,只恨女儿年幼,才会被他们所迷惑。”
达烈王看着束雅的泪,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他默了默,示意让束雅起来。
“罢了,你能想开就好。”
见父亲肯宽恕自己,束雅高兴极了,她站起了身子,“爹爹,请您为我备嫁吧,不要耽误了爹爹的大计。”
“你肯嫁到漠北去了?”达烈王眯了眯眼。
“是的,之前是女儿一直想不清楚,爹爹此举也是无奈,待我们得了漠北的兵力,得了天下,又何愁一个漠北大汗?眼下的委屈只是暂时的,女儿也应该学父亲,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束雅的眼睛里透着光,一番话说的十分恳切。
“好,好,这才是我达烈王的女儿。”达烈王终是被束雅说动,他心中大喜,上前握住了女儿的肩膀,对着帐外喝道,“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传书给漠北大汗,七日后,本王会亲自为郡主送嫁!”
夜晚,偌大的军营里热闹极了。
束雅的帐子里已是堆满了各色珠宝首饰,此外还有各色的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堆得到处都是。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除了这些,还有数不尽的牛羊马匹,会一道跟着她被送到漠北。
她静静地在床上坐着,听着帐外的载歌载舞声,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这一晚的军营中没有往日的安静与肃穆,达烈王下令,这一晚大家可以酣畅痛饮,围着篝火为她的出嫁庆贺。
“郡主,时候不早了,您要歇息吗?”有侍女上前问道。
“不必了,外面这样吵闹,我也睡不着,父王在哪?”
“王爷在前营,和将军们喝酒呢。”
“嗯,我出去看看,父王和哥哥可不要喝多了,明儿还要为我送嫁呢。”束雅站了起来,也不许侍女跟着,“行了,你们都别跟着,就这点路还怕我找不到吗?”
说完,束雅披上了披风,快步离开了自己的帐子。
四下里都是热闹的,并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她,她匆匆走着,直到走到了父亲的大帐。
“郡主。”守夜的侍卫向着她行下礼去。
“你们怎么没去喝酒?”束雅笑着问。
“回郡主的话,一会儿会有人来替我们哥俩。”其中一个开口,“还没恭喜郡主。”
“多谢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守着了,也快去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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