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要打家具。”裴显峰点了点头。
“是要打什么?”青娘一面问,一面踮起脚为裴显峰擦去了额角的汗,裴显峰趁势搂过了青娘的腰,与她道,“给你打一个梳妆桌,下回进城,给你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回来。”
“梳妆桌?”青娘一愣,她长这么大可没用过这种东西,见倒是见过的,当初二姐出嫁的时候,因着二姐夫是秀才,能与读书人结亲,青娘爹娘都觉得很有面子,二姐的嫁妆中就有一个梳妆桌,是请镇上的工匠打的,不大,但在村子里也算稀奇,好多姑娘都去她们家瞧。
裴显峰瞧着青娘身上的旧衣,他的眼中有惭愧之色闪过,低声道,“之前为了攒彩礼,也没给你买几件新衣裳,等以后挣了银子,再慢慢给你置办。”
青娘回过神来,她刚才还想着要为他做新衣,没想到裴显峰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我不用新衣裳,我平日里不大出门,衣裳都够穿的。”青娘觉得自己有没有新衣裳穿倒不重要,裴显峰能有这份心意才是重要的。
裴显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进屋取出了锯子,与青娘道了声,“你先回屋,我先把这几根木头收拾一下。”
“我在这陪着你。”青娘的眼底蕴着好奇,与他轻柔出声。
“也好。”裴显峰答应了一声,开始锯起了木头。
青娘时不时地为裴显峰擦一擦汗,或为他端一碗水,亦或是帮他拿一些需要用的斧头锤子之类的东西,见她一趟趟的忙碌,裴显峰起先担心会累着她,可看着她的眼睛神采奕奕的,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也就放下心,由着她去了。
中午时,青娘煮了两碗面,与裴显峰一道吃了,午后两人小憩了一会儿,裴显峰继续干活,到了傍晚时,一个简易的梳妆桌便打好了,说是梳妆桌,其实更像一个小桌子,上面可以放一块铜镜,与一些胭脂水粉,
裴显峰神情专注,在桌角处刻下了两个字。
“是什么字?”青娘没有读过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你的名字,”裴显峰看向她的眼睛,拿起她的手抚上了那两个字,吃些好的那个告诉她,“这两个字是青娘。”
青娘心里一动,她迎上了裴显峰的眼睛,小声道,“相公,你会写字?”
“会写一点。”裴显峰揽住了她的腰,问她,“这桌子还成吗?”
青娘点头,唇角浮起了清甜的笑意,“成,我很喜欢。”
语毕,想起他忙碌了这一整天,青娘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裴显峰的掌心有许多茧子,粗粗硬硬的,青娘想,可能是他干活干得太多了,她心疼起来,在他的掌心轻轻抚过,最后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察觉到了妻子对自己的疼惜,裴显峰目光一暖,将青娘抱在了怀里,而青娘则是有些羞怯与小心的伸出了胳膊,缓慢而轻柔地回抱住了他。
午后。
青娘坐在床上,正为裴显峰缝着一双鞋垫子。
“青娘,青娘……“
有人在门外喊着她的名字。
青娘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去将门打开,刚看见门外的人,青娘的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大姐!”
“哎,你这身子怎么样,可有好些?”顺娘不同于青娘的孱弱,她身子健壮,走起路来都带着风儿,此番回娘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来探望刚出嫁的妹妹。
“好些了,大姐,你怎么有空回来?”青娘十分欣喜,赶忙将大姐迎进了屋。
顺娘已是出嫁多年,家中公婆年事已高,下面儿女年幼,家里正是离不开她的时候。
“还不是为了你,一听说你嫁了人,我就赶忙收拾了两件衣裳回来了,爹娘也是,怎么这样草率就把你嫁出去了?”顺娘十分不忿,拉着青娘的手连声问道,“快和姐说,那个姓裴的对你怎么样?爹娘到底咋想的,咋能把你嫁给一个逃荒的汉子?家里连亩地也没有,再瞧瞧这屋子,成什么话?是不是那田玉荣撺掇的?”
“没有,大姐,他对我挺好的,”青娘倒来了一杯热茶,与顺娘温声道,“您也知道的,我这身子不争气,他能愿意娶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爹娘心也够狠的,听说就给了你两床被子?连对银镯子也没给你?”顺娘又是问。
听姐姐提起此事,青娘心里一酸,还是觉得伤心。
许是瞧出了青娘的难过,顺娘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对着妹妹安慰道,“青娘,你也别难受,都怪姐姐嘴太快。”
要说起来,以前的青娘多水灵,现在倒是瘦得可人疼了,顺娘心里止不住感慨,青娘没生病的时候,她也是帮着物色了几个后生,家境都很不错,青娘嫁过去就能享福地过日子,没成想青娘没这个福分。
“姐给你带了两只老母鸡,自己炖了,吃肉喝汤,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好好给自己补补。”顺娘指了指脚旁的两只芦花鸡,对着妹妹叮嘱。
“大姐,我不要,成哥儿和桂妞都还小,把这鸡留给他们吃吧。”青娘连忙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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