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沾满了鲜血……
眼珠向下缓慢的转动,看到的是自己口上罩着的氧气,手指上夹着的夹子上下浮动了两下,看到了手腕上的绷带,那是被白莲割伤的,头上也缠着绷带,总之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是上下的疼痛。
视线稍稍的转动了两下,出了桌子上的检测仪,病房内空荡荡的,没有人。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轻轻地推开,四目相对,墨泷先开了口,一如既往的柔和,“不用找了,他在隔壁的病房。”
伊依闻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那道声音真的是他,他也脱离危险了,真好偿。
“都想起来了?”墨泷依靠在床边,双手抱胸,“有什么想问的?”
伊依摇头撄。
墨泷轻笑,眸光深邃的盯着她,仿佛是在看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恨,没有怨……当然也没有……爱。
真是的,明明知道是个冒牌货,却还是想要再看一眼那种独属于池小旭的爱慕,或许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忘记她了吧。
“想听故事吗?”他突然很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说一下那一段过往,芯片已经拿了出来,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
其实,他也害怕这漫长的岁月,连他都会忘记那个叫做池小旭的女孩。
“知道吗?其实我姓……厉。”
伊依没有任何面部的变化,静静地当了一个很好的听众。
一个变态的养成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需要一定的心理的累积,就像是滚雪球。只有越滚越大到了一定的心理承受极限,才会出现心理的病变,成为所谓的精神病态者。
严格上来说,他算是厉爵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的江南女人,那年下了一场倾城的雪,她遇见了这一生的劫难——厉南平。
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多金英俊,符合每一个幻想中女孩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池筱的沉沦显得理所应当,后来,池筱怀孕了生了墨泷。
那一年,一家三口去了瑞士滑雪,雪山崩塌三人全部遇难,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多日的没吃没喝让厉南平的情绪开始出现了反常。直到有一天,小墨泷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母亲不见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在夜幕的隐藏下他走出了山洞,鬼使神差的他发现了一处火光。
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一幕,成了后十年折磨他的阴影,他的噩梦。
他看见——
自己的母亲浑身是雪,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的切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而他的父亲,像是吸血鬼一样蚕食着她的肉。
小墨泷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胳膊,任凭眼泪弄湿了面颊,只是终究还是小孩看到这样的一幕,最终还是没有能忍住的哽咽出声。
哭声在寂静的夜晚很是明显,下一秒他就被厉南平揪了出来。
满手是血的厉南平丧心病狂的将一块一块还没有烤熟的肉塞进了他的口中,他不吃,厉南平就一点一点的塞进去,直到他全部咽下去。
三天……整整三天。
他们两父子吃掉了池筱,后来救援队来了,所有人都说这么多天还能活下来是奇迹。
小墨泷冰冷的眼眸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最后看了一眼皑皑的白雪,第一次知道原来纯洁是可以掩藏罪恶的。
那一堆白骨终究是与雪山融为了一体。
后来他再也没有笑过,因为每一晚他都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她永远都在哭……
一直哭,一直哭……
两个月后,他被厉南平送出了国,或许是不想要再回忆起雪山上的事情吧。只是……他忘记了这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叫做——放虎归山。
在国的那段时间,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池小旭的女孩,那是一个永远都在微笑的女孩,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的快乐,没有任何的烦恼。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向往光亮,他也不例外。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啊,他们在一起了。那或许是墨泷在从雪山活着回来之后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吧,有她陪着,他每晚都可以安然入睡,再也不受噩梦的侵扰。
只是……
光亮的天使如果知道了恶魔的本质一定会离开的吧,所以为了不让她永远的离开,就将她也染的跟他一样漆黑好了。
所以,当他成为加州监狱狱长的那一年,他对她催眠了,他带她见识了这事件的极致的黑暗,死亡的魅力。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吸引力,终于——
她跟他一样了。
洁白的天使被染黑了,他们成为了一类人。
可惜,好景不长。她竟然要走?!
要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走?
他愤怒了,他着急了,他疯了……
他吃了她……
这样他们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是不是就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
伊依闭上了双眼,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一个如花的女孩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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