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早就说了,这个家老子做主!”
玻璃破碎的声音炸开,叶方明的父亲叶镇雄同往常一样,朝着他的母亲怒吼。
叶方明刚刚放学回家,拿出钥匙拧开门锁,打开门。
就看见父亲和母亲大吵大闹的情景。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当初明明说了,不会再赌的了…!”方丽的眼眶微红,身体微微颤抖,“家里还有几个钱能拿来赌?”
她企图唤醒叶镇雄心底最后一点良知。
已经嗜赌成性的叶镇雄哪里能听得进去这种话,眉头一拧,面色通红的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
“我不去赌我怎么赚钱还债!”
“你……你”
方丽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继续想骂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气得她胸脯上下起伏。
她刚想说什么,叶镇雄一个巴掌扇过去,她的脸顿时歪在了一边。
“你这娘们,懂个屁。”
他啐了一口,唾沫飞溅。
叶方明不想自找麻烦,乖乖地关上门,背着书包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本来叶镇雄不想理会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但转念一想,最近好像是儿子高中新开学没多久。
“站住。”
叶方明的脚步顿时定在原地。
他的发型一看就是好久都没打理过了,长长的刘海将整个额头挡住。
再加上他喜欢低着头走路,更是连他的眼睛彻彻底底挡了个干净,看不清神色。
最近刚上高中,校服也是新的,所以他的衣服显得很整齐
至于他的鞋子,原本的白鞋已经掉色洗成了米黄色,鞋带的边缘也有些毛燥。
暴露了他家庭的窘迫。
“最近开学,跟你们老师说一下贫困生补助的事,到时候钱拿给我。”
叶方明僵硬地点点头。
叶镇雄瞧着叶方明这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玩意。
要赚钱不会赚,他二叔的儿子当初进了个中专现在出来修汽车,一个月也能补贴家里不少钱,叶方明到现在还在啃老上高中。
是的,在叶镇雄看来,叶方明就应该早早去上个中专,赶紧出来工作养家。
上高中在他眼里就是啃老。
再说叶方明的性格,阴暗又寡言。
像一只下水道里的蟑螂。
不知道隔壁的邻居都是怎么倒闲话的吗?
说他叶镇雄把儿子打成了抑郁症。
他没上过多少学,但他大概猜测,这种病,和精神病是一个意思。
亏的他竟然还生了个精神病儿子。
目光再移向哭唧唧的方丽,他心底火气更大了,破口大骂。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叶镇雄,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晚了,你已经是老子的婆娘了。”
争执的声音再一次爆发。
叶方明不想再理会。
关上了卧室的门,布满伤疤和茧子的手轻轻扭上锁子。
他缓缓靠在门上,身子顺着往下滑,屁股坐在地上。
隔着一道门,父母的争吵声,惨叫声,污秽不堪的辱骂,通通被阻挡。
仿佛,这把锁就是他的依靠。
“好讨厌…”他的声音嘶哑的紧。
这样子的人生,这样子的父母,这样子的他。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所以的一切,都好讨厌。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作呕。
如同洪水一般的情绪几乎快要将他彻底淹没,他的心底没有干涸的湖泊,只有泥泞腐烂的沼泽。
他的名字叫做叶方明,父亲叫做叶镇雄,母亲叫做方丽,不清楚他家庭状况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父母恩爱,对孩子也是宠爱有加。
否则怎么会用两个人的姓氏作为孩子的名字呢?
叶方明也不知道。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父母真的有恩爱的时候吧。
久到他还没出生的时候。
门外家暴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叶方明站起身来,僵硬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的指尖触碰到门锁,冰凉的触感几乎让他背后发麻,没忍住打了一个激灵。
啪嗒,锁被打开了。
要是长时间锁着门,会被父亲发现的。
父母不允许他在家里锁门,要是被发现,一定少不了训诫。
“该写作业了。”
虽然刚上高中,目前还在军训,但叶方明所在的高中阳城一中,早早就留好了预习作业。
说是预习,其实和自学差不多。
阳城一中,不仅是阳城最好的高中,也是省内最好的高中之一。
这所学校内,聚集了不少优秀的学生的教师,当然也有不少有关系进来的,但这种情况不多,一个年级最多二三十人。
叶方明的成绩不差,在阳城一中也能排在个中下的位置。
但比起顶端的那群卷王和学神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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