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道:“家师久居王府,迁延日久,帮中事物无人主持,故此全帮上下四十余万好汉甚是想念,托我先来一探,汝阳王若无意与弊帮为难,还请容在下接回家师。”
郡主皱眉不悦道:“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么?四十余万人?真是好大声势,若我汝阳王府有意与你丐帮为难呢?是不是明天这四十余万人就要齐齐进攻我汝阳王府了?”
萧璟平静回道:“不敢,我丐帮弟子皆是在这混沌世道活不下去的一群底层乞丐,本来生存不易,大家也不想惹事,但若有人觉得一群叫花子好欺负,随意欺凌打杀,那么,我等本来身无长物,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可惜的,左右不过豁命一搏而已。”
萧璟语音变得沉重肃杀,话中透着一股悲壮与惨烈,直透人心。
然后昂起头,目光直视郡主与众人,眼神已变得十分凌厉,续道:“匹夫见辱,拔剑而起,血溅五步,此之谓快意恩仇。我丐帮忝为江湖第一大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为本帮存亡,四十余万人,人人皆可抛头颅,洒热血,壮烈赴义,若有人不信邪,大可斫我师徒首级,以身相试。”
萧璟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厅中众人尽皆动容,尤其是方东白,脸色阵青阵红,如开了染坊一般,可见内心极为震动。
眼见气氛内心越来越来凝滞,郡主内心阵阵委屈,本来是想气气这小子,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谁承想这家伙如此开不起玩笑,不过装傻充愣嘲讽了他几句,就立马翻脸,威胁加恐吓,要死要活的,好似有求于人的是自己一般,如此这般,反倒让自己下不来台。
虽然不忿萧璟大放厥词,但众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未必没有可能发生。
此番若是别的门派掌门落在朝廷手中,那没说的,搓圆捏扁,是杀是剐自是全无顾忌,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武当张三丰,朝廷若抓住了,也休想从容。
毕竟武当之强,张三丰占了一大半的因素,否则单凭几个弟子又怎么可能短短几十年就和少林这等千年古刹相提并论。
实则武当七侠中,张翠山已失踪近十年,俞岱岩瘫痪在床,殷梨亭与莫声谷尚年少,整个大派,除了张三丰之外,全靠大侠宋远桥、二侠俞莲舟、四侠张松溪撑着,余下的三代弟子还未成长起来,自然济不了什么事,张三丰一去,武当就沦落为一般的大门派,不可能再“南崇武当”了。
但麻烦就麻烦在是丐帮,若是一般江湖门派倒也罢了,大家按照江湖规矩来,丐帮身为名门正派,自然遵从江湖规矩,那种以多欺少,倚强凌弱之事,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存亡之时,绝不会光明正大的用出来。
但汝阳王府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而是在汉人眼中无恶不做的鞑子权贵,平时大家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一旦结仇,丐帮可是不会跟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自是一拥而上,无所不用其及了,偏偏丐帮人多势众,完全有着和王府叫板的实力,除非朝廷能杀尽天下乞丐,否则丐帮永远会消亡。
话又收回来,消灭天下乞丐不啻于登天之难,自古圣贤明君,从无人能做到。鞑子朝廷若想做到这一点,自然不可能靠大治天下,让人人有饭吃,以消灭乞丐群体。
其必然会选择官兵围剿,可要是这么容易围剿天下群丐,恐怕朝廷早就这么干了,毕竟当年丐帮群豪可是在襄阳城打得鞑子毫无脾气,甚至连大汗蒙哥都为神雕侠所杀。若要选一个元庭最恨的武林势力,恐怕除了改帮也没别家了。
这也是汝阳王进退两难的症结所在,绍敏郡主明白自家父王的心思,对于此事也感棘手,而且萧璟这么前来拜会,也着实不在她考虑之中,不过,杀是肯定不行的,看来,还得妥协一步,先让他师徒见面,然后留在府中拖延几日,再细思对策。
绍敏郡主内心委委屈屈的思索对策,面上却毫不显露,只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让众人猜不透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或许被威胁了一通之后,恼怒之下就要拿萧璟开刀了?有人忖道,众人有此相法并不奇怪,盖因郡主虽年龄不大,但自幼聪慧异常,比起世子王保保更得汝阳王疼爱,从小被王爷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长这么大从未受过丝毫委屈,今天却被萧璟当着面三番两次撩拨威胁,怕是内心早就炸毛了,能顾全大局忍到现在已经让众人很是佩服了。
不过女孩儿的心思自是他们一帮大老爷们永远也猜测不到的,哪怕这个女孩还很年幼,但不妨碍内心已有了几分“海底针”的趋势。
所以,接下来,郡主的话让众人跌了一地眼镜。
只见郡主突然好似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嫌弃的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的道:“不就是想见你师父么,瞧把你急的,好似晚上一刻就如隔三秋一般,到底是个胎毛未退的小娃娃,一刻不见亲长就惶恐无依,既然你这么心急见你家大人,本郡主也懒得枉做坏人,只是你今日扫了本郡主的兴致,该作何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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