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脸色郑重,低声道:“教主,这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此刻咱们身处危境,急速离开为是。”
张无忌变色道:“这,这,难道萧大哥也有意对付咱们?”
杨逍道:“这也未必。这位赵姑娘似乎是自作主张,并未和萧帮主商量过。各位想想先前萧帮主说的话,言道这位赵小姐爱看玩笑,要我们担待一二。想我等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若是一般无伤大雅的玩笑,自然一笑而过,但既然能让他亲口说出来,只怕还真不是一般的玩笑,有可能涉及到生死大事,否则不需他说,我们既然知道他跟赵姑娘关系不一般,肯定会给他面子的。”
殷天正道:“是啊!说句泄气的话,若非他几番留手,我等还能剩下几人实在不好说,对于这位萧帮主,我是十分佩服的,既知他与赵姑娘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如何。以萧帮主的地位,郑重其事的专门说起这事,只怕事情真的不简单了。”
杨逍又道:“适才教主要看剑时,便是萧帮主插手打断,想来早已看出这把剑并非真正的倚天剑,或许此剑还藏着什么诡秘之事。”
彭莹玉道:“这么说,这位赵姑娘身份只怕极不简单,不过眼下我们人多势众,此地又在本教的势力范围之内,想来她也玩不出花样来。”
杨逍道:“自进这绿柳山庄,只觉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实捉摸不到是何门道。咱们何必留在此地,事事为人所制?”
张无忌点头道:“杨左使所言不错。咱们已用过酒菜,如此告辞便去。”说着便即离座。
铁冠道人道:“那真倚天剑的下落,教主便不寻访了么?”
张无忌道:“咱们此刻有事在身,不必多生枝节,一切看明白了再说。”
众人起身刚要离开水阁,忽然外面又走进来七八个大汉,个个身强体健,孔武有力,尤其是为首的三人,虽然穿着不甚起眼,但气度沉凝,眼中神光内敛,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群人一进来,便似有似无的堵住去路,为首一人是个五旬老者,背负长剑,目光平静,开口道:“各位贵客何必如此行色匆匆,家主人暂时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作陪,为表歉意,特命我们兄弟三人前来陪客人解解闷。”
殷天正喝道:“你们要如何陪我们解闷?难道你们还会杂耍不成?”
老者道:“杂耍倒不会,戏法却会变两个。”
周颠叫道:“要变就快点,让爷们高兴高兴,否则就别挡道,我等个个日理万机,耽搁我们的时间,你赔的起吗?”
老者仍是面无表情,淡淡道:“既然如此,客人看好了。”他说完这句话,便不言不语,只是走到水阁中央,解下背上长剑,然后右手轻搭剑柄,十分缓慢的拔剑出鞘。他拔剑的动作轻而缓,似乎稍微重了、快了一丝便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大恐怖一般。
老者拔剑的姿势十分随意,但右手只是轻搭剑柄,立刻变得渊渟岳峙,随着长剑出鞘,身上的锋芒也变得越来越盛,渐渐的众人眼中只有老者,而无他手中长剑,似乎宝剑的锋芒随着出鞘慢慢转到他身上去了一般。
随着老者身上剑意弥漫,渐渐充斥四周,在这一刻,他已经与手中剑合二为一,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把久藏匣中的盖世神锋,随着主人的需要,正在这不起眼的水阁中悄然出鞘。
群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警惕已极,就等着这石破天惊的一剑。哪知就在剑尖缓缓外露,与剑鞘似离未离的瞬间,呛的一声,似有一道闪电一般的毫光闪过,然后耀目生辉的剑光忽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与此同时,弥漫四野的剑气似乎也瞬间被天光敛尽,刹那间涓滴不剩,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随着心头的压抑一扫而空,周颠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见那老者忽然间收剑入鞘,忍不住大声道:“我说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原来也是银样蜡……”
周颠说的起劲,忽感有人轻轻拉扯衣袖,转头一看,杨逍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见周颠回过头来,杨逍皱眉道:“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没得丢了本教的脸面。”
“你……”周颠正待发怒,又见那老者有了动作。
老者左手持剑,淡淡道:“客人不是想要看小人变戏法吗?这就有了,请看。”说完,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动身体,将胸中气缓缓吐出。随着他口中气吹动,空中气流卷起,一阵微风缓缓向四周扩散。
微风吹拂,水晶帘子轻轻摆动,水阁四周载着的七八株水仙模样的花卉似乎不胜凉风的娇羞,在周颠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齐齐解体,从花到茎,一寸一寸,变成微小的齑粉,缓缓消散在众人的视线中。
“阁下好剑法,先是在宝剑出匣中凝聚极致的剑意,然后又在一瞬之中,在八个不同方位几乎同时刺出一剑,更难得的是剑意凝而不散,明明已经将那八株花湮灭虚无,却又能在短时间内保持其原状,若无外力干扰,或许还能活上一段时间。”张无忌满眼忌惮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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